第十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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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经过情形很复杂,我以后再告诉你,后来,安娜到底去了哪儿,你一定知道的,你告诉我吧!”

“我本来想向安娜查问为什幺要离开家庭,可是,安娜一句话也不肯说,我也没有办法,后来,汽车驶出大马路,她就要我停车,她说要去找一个朋友,本来,我想送她前去,但是,她坚决不肯,我也没有办法,便在路上把她放下,我还以为她已经回家了呢!”

“原来你也不知道,真是空欢快一场,我也无可奈何了,只有回去向大哥报告。”逃邝十分失望:“伟烈,如果你遇到安娜,请告诉我们。”

“那当然,如果我见到安娜,我不单只会告诉你,而且我会把她拉回家里去,”潘伟烈马上答应下来。

逃邝自然很失望,他没有想到,伟烈竟然也不知道安娜的下落,本来有一线希望,现在,又破灭了,去哪儿找安娜呢?高家本来就欠缺生气,一向以来,都是安娜蹦蹦跳跳,才令高家热闹起来,如今,连安娜都走了,还有什幺可以热闹兴奋的呢?而且,高夫人又为了安娜而病倒,逃邝也希望把安娜的消息带回家,好令高夫人心内有一点安慰,虽然,表面上,高夫人十分讨厌安娜,其实,她还是爱安娜的,所以,她会关心安娜的消息。

逃邝回到家里,向天伦和天培报告。天伦皱了皱眉说:“她到底去了哪里?所有亲戚朋友,所有她的同学都找过了,可是,谁也没有见过她。”

“她很可能遇到意外,因为,潘伟烈遇见她的时候,她不是在路上晕倒吗?后来,她又一个人溜掉,她没有吃东西,又在怀孕,很容易会再次晕倒,如果没有人照应她,那幺,恐怕…恐怕她有生命危险。”

“你的意思是说,恐怕她会因此而死去是不是?”逃邝说:“如果她死了,那幺,医院或者警署会通知妈妈,因为,她是属于高家的。”

“我看还是请私家侦探吧!因为,我们没有目的地找,到底也不是办法,也不知道哪一天才能找到。安娜身上只有一万一千元,很快就会用光,她没有钱,而且,又没有亲人照应她,她一个人,十分危险。”天培说。

“我实在不明白,安娜为什幺不回来找我们?就算她不敢回来,也可以给我们写封信,或者打电话到二哥的写字楼,她要钱用,也可以开句口,用不着自己躲起来,那只有苦了她自己,她真是太笨了。”

“安娜一向自尊心重,又爱面子,她大概不想依赖我们。而且,她或许已找到了佐治,想到了一个解决的办法,所以,她就不回来了。”这是天伦的见解。

“她找到了史佐治?”逃邝弹了一下手指:“我想到一个方法了,史佐治的地址,妈妈知道的,只要我们找到史佐治,那幺,就一定可以找到安娜。”

“如果妈妈知道我们去找安娜,她可能会生气。”天伦说:“她又怎会把史佐治的地址给我们?不过,我们可以向天德打听,史佐治是天德的好朋友,他一定会知道史佐治的地址。”

“天德?自从安娜被逐出家门,他一直没有回来过,他在哪儿,我们也不知,又怎样问他?”

第二天,天伦又去找史佐治,可是,史佐治已经搬走了,于是,天伦的另一个希望又告幻灭,虽然,他和逃邝、天培都想念安娜,可是,到此时候,他们也绝望了。

他们无缘看见安娜,而白莲却碰巧看见了她。这天,白莲下了班,她没有马上回家,先去百货公司,买几件内衣,她刚买好,便看见安娜从童装部走过来,安娜穿著孕妇装,肚皮挺了起来,样子也成熟了。

最初,白莲还以为认错了人,因为,在白莲的印象中,安娜一向是个小妹妹,她不相信前面这个孕妇就是她,再说,她经常见到艾莉,可是,她就没有听艾莉说过安娜已经出嫁,不过,她的确很像安娜。因此,她走过去,对安娜叫了一声:“七小姐!”

安娜有点意外,她回过头去,看见白莲,她马上感到难为情。因此,怀孕是她的秘密,而白莲过去又和高家有关,因此,她不愿意碰见白莲。

“七小姐,你来这儿买东西?买好没有?”

“已经买好了,你呢,也买东西?”安娜敷衍着。

“我刚下了班,来买几件内衣,七小姐有空吗?我请你吃下午茶,肯不肯赏脸?”白莲问。

“谢谢你,等会儿我还有事,改天吧!”安娜婉言谢绝了,她问:“你还在夜总会唱歌?”

“我已经不唱歌了,在一间商行做小职员,每天九时上班,五时下班。七小姐,我仍然住在以前的地方,你哪一天有空去看我,我请你饮茶。”

“好的,我一定会去拜会你。”安娜突然想起了说:“你的女儿,已经长大了不少,她很可爱,也比小时候美丽,你应该感到安慰,而且也可以放心。”

“我很放心,因为,我知道艾莉对她很好。”

“你怎会知道?最近你曾经到过高家?”

“我哪有胆量回高家,被高夫人知道,有会有气呕,不过,我和艾莉有来往,她每隔一段时间,会去看我一次,所以,运好的事情,我知道得很清楚。”

“啊!”安娜心里想,白莲既然和高家的人来往,更不可把自己的行踪让她知道,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于是,她找了一个借口,匆匆地走了!

白莲觉得安娜变了,以前,她是一个活泼的女孩,心直口快,想着就做,现在行为慌张,言词闪烁,好像有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和以前判若两人。

因此,下一次看见艾莉,她就把遇见安娜的事,告诉了艾莉,她说:“想不到安娜那幺年轻,就出嫁了!”

“你怎会知道安娜已经出嫁?”艾莉感到奇怪。“我虽然不知道她哪一天出的嫁,不过,那天我见到她的时候,看见她穿了孕妇装,如果她还未出嫁,又怎会怀孕呢?难道她是未出嫁的妈妈?”

“你说对了,安娜正是一个未出嫁的妈妈,”艾莉兴奋地说:“这真是一种报应,奶奶生平最疼爱安娜,把她当成天上的月亮,而她,竟然做出这样的丑事,你知道吗?安娜被一个混血儿骗了,有了孩子,可是混血儿根本不肯认帐,奶奶亲自去求他,还是没有用,因此,奶奶一气之下,就把安娜赶走了,虽然,奶奶嘴吧硬,可是心里痛,安娜一走,她就病倒了,真活该!”

“安娜还是个小孩子,心地也不算坏,她被人这样欺负,我也为她感到不安。”

“我也并非幸灾乐祸,本来,我对安娜也不错,她良心也真好的,可是,我就痛恨奶奶,白莲,你想一想她怎样对我,又怎样对你?”

“她年纪大了,原谅她吧!她把安娜赶出去,那混血儿又不肯要她,真不知道她如何过活?”

“天培几兄弟到处找她呀!你知道安娜现在的地址吗?”艾莉向白莲查问。

白莲自然十分同情安娜,但她也说不上安娜的住址。本来,艾莉也不憎恨安娜,不过,由于高夫人太偏心了,所以,她就痛恨高夫人,由此而幸灾乐祸,认为安娜这一次被人遗弃,完全是高夫人的报应。

“安娜最近的情形不会很坏,因为,她的衣饰也很光洁,而且她还买了许多婴儿用品,看样她是决心要把孩子养下来。”白莲告诉艾莉关于安娜的情况。

“天培几兄弟天天找她,就是不知道她在哪里。她离家之后,也没有去找过家里任何一个人,那天你看见安娜,你有没有问她住在什幺地方?”

“我根本没有机会问她,因为,她有意要痹篇我。本来,我想请她饮下午茶,她又说要赶时间不肯去。”白莲说:“她的行动很神秘,好像怕我知道她的一切似的,当时如果我知道她被高夫人赶出来,我一定会跟踪她回家,看看她现在的生活过得怎样?”

“真想不到,她本来是家中的宠儿,结果却得到这样的下场。”艾莉说:“我虽然不迷信,也不能不相信命运。”

“我也相信命运,我命中注定要一生孤独,没有资格享受家庭温暖。本来,我和天培相爱很深,彼此还为对方自杀殉情,结果,我仍然不容于他的家庭,而且天培还把我当作仇人。后来遇到何利文,以为可以有一个好归宿,但是,结果他的太太又及时赶到。”

“天培痛恨你,还不是张宝珠的奸计。张宝珠这个人真坏,她把你赶出去,又要来打倒我,我知道,她是想成为高家的女主人,等奶奶死了,她就可以专权。”

“她命运好,天伦怕她,夫人宠她,而且,她一人高家之门,就养下了儿子,如果她也像我一样,养下一个女儿,她也不会有今天的日子。”

提起养孩子,就不由得艾莉一阵伤感,医生已经看过了,每一个都说她一切正常,可以怀孕,但是,她一直到现在,还没有怀孩子的任何迹象,这令她十分难过。

而且,高夫人对她越来越不好,经常挑剔她,本来,天培对她已没有爱的基础,再加上张宝珠的挑拨离间,高夫人不断说坏话,天培对她也冷淡许多。

艾莉想着,她说:“早知有今日,我就不应该嫁给天培。婚姻是要以爱情为基础的,虽然,我很爱天培,但是,天培并不爱我,我们虽则成了夫妇,可是,由于基础薄弱,我发觉他对我越来越冷淡。”

“天培并不是坏人,不过,他比较容易受人摆布,他未必对你不好,只是,听多了别人的闲话,他听信了,对你的感情自然会有影响,如果你能够令他答应你离开大家庭,在外面组织一个小家庭,那幺,你们一定会过得很快乐。”白莲分析着说。

“我何尝又不想搬出去,省得天天受张宝珠和奶奶的气。我在家里,根本没有发言权,好像是一个多余的人,这样的日子,我也过得不耐烦了。”艾莉叹气说:“可是,我有什幺办法令天培离开大家庭,他又怎会舍得离开他亲爱的母亲?”

“忍耐一点吧!艾莉,希望你养下一个孩子,那幺,她们都会对你好。只要她们对你好,不在天培面前搬弄是非,那幺,天培也会对你好,你看,天伦不是对张宝珠很好吗?他本来也不爱张宝珠呀!是夫人逼他和张宝珠结婚的,他原来有一个爱人,因为夫人嫌她穷,不准他们来往,后来,听说那位小姐去做修女了。唉!封建的那一套真害人,想不到,在现代社会还这样。”

“有钱人喜欢怎样就怎样,奶奶在外面不是顶进步,顶新操吗?她是妇女界领袖,天天喊男女平等,女人地位要提高,可是,她怎样看待我们?简直不当我们是人,只当我们是机器,是为高家养儿育女的机器!”

白莲突然想起了说:“你要生孩子,我倒想起一件事情。我的写字楼,有一个女同事,她结婚十年了仍然没有孩子。她的丈夫,是个很喜欢孩子的人,天天吵着要孩子。我的女同事怕他因为渴望有孩子,在外面恋上别的女人,因此,她到处去找医生,所有的妇产科医生都看过了,可是,仍然没有结果。一直拖了一年,我的女同事心急死了。后来有人介绍她去见一个德国医生。这个德国医生本领真大,看过一次,给她施了一次小小的手术,两个月后,她就怀孕了。前几个月,她养了一个男孩子,开心得简直不得了!”

“真的有这样有本领的医生?”艾莉半信半疑。

“很多人去找过他,都可以如愿,除非她真的没有生育能力,或者男方不能生育。可是,天培是健康的,你也怀过孕,证明你们两个都没有多大问题,既然这样,这个德国医生一定可以替你解决困难。”

“我去试试看也好,其实,就算他并非真有本领,检查一下也没有关系,这对我是没有影响的,只是不知道那位德国医生在哪儿?”

“如果你想去找他,明天我回写字楼,问我的同事。她养了一个儿子,开心得不得了,同时对那位德国医生感激得几乎把他当作再生父母,她一定乐意为你介绍那位医生的,明天,你打电话给我吧!”

“谢谢你,白莲,你人真好,一点不自私。换了别人,就不会这样热心,还会吧不得我永远不能生育呢!因为,只有我永远不会生孩子,运好才会永远受父母专宠。”艾莉由衷地说:“不过,你可以放心,就算我将来可以养十个孩子,我一样会厚待运好,这并不是表示我是个好后母,只是为了报答你!”

“用不着说报答,人是有良心的,你待我好,我也应该待你好,不应该为了自己的利益,就损害别人。我知道,你会对运好厚待,我一点也不担心。”

“一切拜托你了,我也应该回去,因为奶奶的身体还没有好。这几天,她也没有上班,如果我出外太久,她又会说我没有良心,她病了,也不侍候。”

“老人家有病,多花点时间照顾她吧!”白莲说:“其实,夫人也不是坏人,只是,她也像天培一样,喜欢听人家说闲话,而且,她又太看重孙儿。”

艾莉回到家里,听见高家之内,正有吵闹的声音。

自从安娜被逐出门,除了宝珠和艾莉勾心斗角,表面上,高家一切平静,更由于高夫人有病,因此,家里尤其要保持安静,今天突然吵起来,艾莉感到奇怪。

艾莉走进去一看,原来是失踪两个月的天德已经回来。他正跪在地上,而高夫人手上拿了一条鞭,她一面骂天德,一面用皮鞭抽向天德的身上。

由于安娜的事,东窗事发,天德知道高夫人一定不会放过他,因此,他出外暂避。他曾向史佐治要了两千元,他拿着这两千元,就在外面花天酒地。本来,换了别人,可能已经安分守己,而且,两千元还可以维持一段时间,但是天德贪吃贪玩,两千元一转眼就花光了。

这些日子,他欠了别人许多钱,钱花光了,他还是不敢回来,继续在外面流浪。

后来,不仅债主临门,而且房屋的主人,也不肯再收留他,他没有办法,只好回家。

他回到家里,马上被高夫人绑了起来,她审问天德关于史佐治的事,天德自知理亏,也没有话说,只有任由高夫人鞭打。

斑夫人因为近来身体不好,气力不够,她渐渐有点喘气。逃邝看见她这样子,连忙劝住她说:“妈,事情已经过去了,你打他,也没有办法把事情挽救过来,就放过他这一次吧!”

“放过他?”高夫人流下眼泪:“他这个人怎幺可以原谅?他把自己的妹妹害得流浪街头,害得她要做未出嫁的妈妈,他简直不是人,我不能够原谅他!”

天德真担心高夫人会把他赶走,如果他在外能够生活,那幺,他是绝对不会回来的,他硬着头皮回来,是因为他实在不能在外面立足,要是高夫人把他赶走,那幺,他一定会在外面流浪,变成乞丐。

逃邝顾念兄弟之情,他也不想天德被逐出家门。安娜走了,安妮嫁了,安琪私奔,如果天德再被赶出去,一个大好家庭就只剩下他们兄弟三人。

所以,他马上为天德说情,他说:“妈妈,天德有什幺不对,你可以打他,罚他,可是,千万不要赶他走,他毕竟是我们的弟弟,是高家的后代,一定不能让他流落在外面。我们找七妹,已经找得好苦,如果你再把天德赶走,那幺,我们几兄弟也没有乐趣。”

天德十分感激逃邝,因为,正如逃邝所说,他宁愿被母亲打个半死,也不肯在外面流浪,因为,他在家中住得舒服,吃得好,穿得好,一向享受惯了,要他在外面试凄,他宁愿死掉。

只有一个人,是吧不得高夫人把天德赶出去的,那个人,就是贪得无厌的张宝珠。要是高夫人把天德赶走,就可以少一个人分家财,一份大大的家产,由他们三兄弟平分,那该有多好,如果天培和逃邝意外死掉,那就更好,她可以把高家的家产独占。

不过,她又开不了口,因为,天德毕竟是高家的小主人,而她,只不过是媳妇罢了!斑家本身的事,不容许她插嘴,而且,如果,她当众叫高夫人把天德赶走,逃邝必然会大起反感,天培会恨她,就算天伦,也会对她产生反感,因此,她只有心内着急,一句话也不敢说。

艾莉是无所谓的,多少人争家产,她也无所谓,事实上,她在高家,并不受欢迎,而且也没有发言权,因此,她只有看事态发展,什幺想法也没有。

斑夫人到底还念骨肉亲情,而且,赶走了安娜,她已经十分痛苦,她不想再赶走天德。虽然,她并不喜欢天德,但是,他毕竟是儿子呀!况且,他又没有做什幺大逆不道的事,也没有影响高家的声誉。

因此,高夫人挥了挥手说:“我不管他,不过,这一个月的零用钱,他没有资格领取,而且,他一个月之内,也不准出外,逃邝,你去处理他吧!我不想再见他了!”

逃邝很开心,很高兴,因为,他总算把弟弟留下来,宝珠就不快乐了,她还有点恨逃邝。

斑夫人回到房间去,逃邝也带天德回房,张宝珠低哼一声说:“真莫名其妙,天德和安娜蛇鼠一巢,奶奶把安娜赶走,却把天德留下,真偏心!”

“你既然不服气,为什幺刚才你不叫奶奶把六少爷赶走?你在高家,一向掌大权,奶奶又听惯你的话,只要你一开口,奶奶一定会听你的!”艾莉知道她居心不良,故意气她说。

“哎唷,二少奶,我又没有开罪你,你怎幺烧到我的身上来了?我有什幺理由叫奶奶赶六少爷走?我又不是和六少爷有仇。而且,我也不是坏了心肠,想把六少爷赶走,好霸占人家的家产。”张宝珠马上反攻,而且,还把她心里想的,全往人家身上推:“你不喜欢六少爷,你自己为什幺不说,却要推我去做坏人?”

“喂!你说话小心一点,我怎会不喜欢六少爷,刚才是你自己说奶奶不赶六少爷走,是奶奶不对。”

“我什幺时候说过奶奶不对?你自己背后说奶奶坏话,还想来害我,你,我拉你去见奶奶,让奶奶来评一评道理。”张宝珠发蛮了。

张宝珠要拉艾莉去见高夫人,艾莉自然不会去,因为,如果她去见高夫人,无论她对不对,结果,高夫人一样会偏向宝珠,她不想惹更多的麻烦,她痹篇一边道:“我什幺时候说过奶奶的闲话,你信口雌黄冤枉人。”

“我早就知道你没有胆量去见奶奶了,因为,你自己心里虚,你怕见奶奶。”宝珠哼了一声,如果她有气力,一定要把艾莉拖去见高夫人,乘机告她一状。

艾莉连忙回到自己的房间,并且把房门关上,她避免张宝珠再来找她的麻烦,因为,她知道张宝珠每分钟都想打击她,她一定要尽量小心,不可中计。

艾莉回到房间,运好还在睡午觉。艾莉本来想逗她玩,散散心的。可是,她仍然未醒,艾莉就不敢吵她。艾莉一个人独自无聊,她不由得想起心事。

她在想,未结婚之前,她在家里本来也过得很快乐,可是,现在出嫁了,反而一点幸福也没有。最大的原因,是张宝珠处处跟她为难,又爱挑拨是非,再加上自己没有本事,不能生养。因此,家姑不喜欢她,把她当作眼中钉。而天培,对她也一天比一天冷淡,过去天培对她已不算很好,因为,天培从未爱过她,可是还把她当做一个妻子。不知道是不是张宝珠在他的面前挑拨离间,近来天培常常夜归,而且又不大跟她说话。

她一直爱慕天培,希望嫁他为妻,现在,她已经是天培的太太,可是,她快乐吗,幸福吗?艾莉不是笨人,她也知道,天培爱的始终是白莲。

半夜,天培熟睡了,有时候,他会在梦中呼唤白莲的名字。如果他不想念白莲,又怎会呼唤她的名字?

当然,她也知道,白莲非常爱天培。既然两个人都深深相爱,为什幺不让他们在一起?而且,他们还有一个可爱的女儿。艾莉十分后悔,不该和天培结婚,这对任何一方面都没有好处。

艾莉正在想得入迷,突然,有人开亮电灯,天培走了进来。天培的面色不大对劲,他沉声说:“天都黑了,为什幺不开灯?房间黑麻麻的,你在做些什幺?”

“天培,你怎幺这样早就回来了?”艾莉跳起身来,她看一看手表,现在才只不过七点半钟。最近这几天,天培都没有回家吃饭,要等到午夜才回来。艾莉迎上去说:“刚才我正在想心事,因此忘了开灯。”

“又想心事,想什幺心事?我明白了,一定又在想大嫂,其实,你何必跟她吵架?大家伤和气?”

“我想心事跟她有什幺关系,我什幺时候和她吵过架?其实,是她骂我,我怕麻烦,所以躲回房间来。我对她已经够退让了,难道还认为我不够吗?”

“你们做女人的,喜欢说自己好,总有一套理由。其实,不管是谁对谁不对,她是大嫂,你应该让她几分,你又何必和她吵呢!”天培说:“你和她吵了,她不开心,妈妈也不开心,那又何必?而且,她有了身孕,不能动气,你就让她几分吧!”

“天培,你到底是我的丈夫,还是张宝珠的丈夫?你为什幺联合别人来欺负我?”艾莉气得哭了起来:“她有了孩子,就可以把我打死了吗?”

“你哭什幺呢?我也只不过劝劝你,大家同是一家人,不应该勾心斗角,应该互相体贴才是,如果你们过不去,我也没有颜面见大哥。再说,你常常骂她,侮辱她,也是不对,你没有听过长嫂为母?”

“好一个长嫂为母,凭你这一句话,我就应该要死在她的手上了,她骂我,欺负我,你反过来说我不是,你真的没有长眼睛。”

“艾莉,你近来为什幺脾气这样坏?我又没有开罪你,你为什幺连我也骂呢?”天培十分不满“我只不过劝劝你,你不喜欢,可以不听!”

斑夫人毕竟是个有魄力的人,天德回来后不久,她的身体也康复了,于是,她又继续上班工作。

安妮常常抱着她的胖儿子回来,一方面,是想令高夫人开心,因为,高夫人很喜欢这个小胖孙儿。另一方面,安妮也想打听一下安娜的消息,虽然,过去她和安娜,并非特别要好,不过,安娜毕竟是她的妹妹,她自然关心她。同时,她也了解高夫人的心,表面上,高夫人并不挂念安娜,其实,她心里是挂念的,只不过她的自尊心强,有话不肯说出口,所以,她把心事隐藏起来罢了!

饼去,安妮未结婚之前,身体一向很坏,可是,自从她养了这个白胖的儿子,她的身体突然变好了。一方面,她心情愉快,得偿所愿,另一方面,本来她的家姑已算待她不错,她产下了儿子,更加把她当天上的宝,一天到晚,给她炖这炖那,她喜欢什幺,就给她什幺,家中连小泵小叔,也要听她的话。

幸而安妮是个心地善良的人,她不会像宝珠那样,利用自己的地位,去压制别人,自己专权。她对小泵小叔,仍然很友善,因此,一家几口,生活得很融洽。不用说,大家更加把她宠得不得了,对她更言听计从。

一个人心境好了,身体自然会好,安妮也在这个条件之下,身体一天比一天强壮。

张宝珠很妒忌她,不过,由于她和安妮处于两个完全不同的家庭,因此,对她来说,没有利益上的影响。第一,安妮不会跟她争家产,第二安妮不会和她争权。

不过,她仍然妒忌安妮有一个这样可爱的儿子,总之,只要有人比她好,她就会受不了。

比如艾莉,她是张宝珠的好友,可是,为了争取夺利,宝珠连好朋友也要打垮,她不单只和艾莉吵架,而且,她还在高夫人的面前搬弄是非,又叫高夫人在天培面前,说艾莉如何如何不好。

天培是个孝顺儿子,再加上他从未爱过文莉,他和艾莉结婚,完全是顺从高夫人,同时也是为了向白莲报复。没有基础的爱情,自然是站不住脚的,因此之故,他对艾莉的感情一日比一日冷淡。

有时候,天培也会回忆起过去的日子,他和白莲,也过了许多欢乐的日子。他是爱白莲的。可惜,他认为白莲背夫别恋,因此,天培对白莲,便由爱而生恨。

以前,他专心爱白莲,虽然为了多赚点钱,他常常出外应酬,不过他从不花天酒地,可是,和艾莉结婚之后,他认为自己不必负情感上的责任,因此,有时候,他会和一些交际花之类的女人来往。

如果天培未结婚,高夫人是绝对不赞成天培这样做的。因为,如果儿子一不小心,惹上麻烦,那幺,就会影响她的名誉。可是,天培已成家立室,有收入,有工作能力,他去玩女人,高夫人绝不会禁止。

而且,高夫人一向守旧,认为男人有三妻四妾,那是十分平常之事,不值得介意。又何况,艾莉完全没有生育,因此,高夫人更希望天培多娶一个妻子,可以为她生男育女,添孙添丁,因此,虽然她已明知天培近日喜欢跳舞喝酒,她也从不过问。

张宝珠知道这件事,自然十分高兴,因为,她认为可以趁机打击艾莉了。当然,文莉对于丈夫在外面的行动,是不大清楚的。因为,近来天培很少和她说话。

张宝珠知道艾莉不了解,她偏要文莉知道,她要气死艾莉。因此,她找着了一个合适的机会,竟然和艾莉说起心事来。

“唉!男人真是靠不住,好好的一个人,有时也会换了样,这种男人,实在可怕。”宝珠说道。

“为什幺叹气?”艾莉故意这样说:“是不是大少爷近日在外面不规矩,让你查到了?”

“我们的大少爷,才没有这份胆量,他在外面玩女人,不怕我要他的命。”宝珠轻轻松松地说着:“我们的天伦是个老实人,他是不会做坏事的,而且,我们一向夫妻恩爱,我又为他养下了儿子,他还有什幺不满意?”

“依你这样说,是另有别人了,那到底是谁?”艾莉并没有兴趣听这些事情,不过,她倒想听一听,宝珠又在说谁的是非:“是不是四姑爷在外面搞女人?”

“也不是四姑爷,四姑爷对四小姐,宠爱得不得了,而且,是他追求四小姐的,又不是四小姐用计逼他结婚,有良好爱情做基础,丈夫是不容易变心的。”

“说来说去,你还没有说到主题,到底是哪一个变了心,如果我不认识的,我也不想听了!”艾莉不耐烦起来。

“这个人,不单只你认识,而且还和你最亲近,我本来不想告诉你的,怕你听了,会受不了刺激,所以,我还是不说好。”宝珠看了艾莉一眼,吃吃地笑。

艾莉并不是傻子,宝珠的话,她怎会听不懂?她不由得大吃一惊,连忙问:“你别转弯抹角,到底是不是说天培在外面有了女人?”

“总算你聪明。”宝珠说:“天培在外面,和一个交际花很要好,至于好到什幺程度,就没有人知道了。不过,很多人都知道这件事情。”

“天培和一个交际花要好,不会吧,天培不是这种人。”艾莉当然不会轻信,因为,张宝珠一向说话不真实,只有百分之三十是准确的,其余是她个人加盐加醋,故意把事情扩大,挑拨离间。

“他本来不是这种人,以前,白莲没有走,他的确是个好丈夫。对白莲,也好得不得了。不过,近来他的确变了。那个交际花,我们许多亲友都见过,我虽然没有机会见到,可是,天伦是见过的,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你总相信天伦,因为他是老实人。”

“大少爷的话,我不会不相信,别人的话,我倒是不会听。不过,天培和女人在一起,并不见得就是要好,天培是个生意人,难免出外应酬,也难免和女人接触,如果和女人一起坐坐,也算是不规矩,那幺,天底下每一双男女都是情侣了!”

“我好心好意想提醒你,你既然不愿听,我也没有办法了。”宝珠说:“不过,我们大家都是女人,我不忍心你被丈夫拋弃。你想一想,如果天培在外面有了女人,而那个女人,只是和天培好,那还简单。如果他们有了孩子,而你自己,又不能生育,那幺,你岂不是要吃亏吗?所以,你应该早打定主意。”

“谁说我不能生育?我见过所有的医生,他们都说我很正常。只不过,我暂时没有孩子罢了?”艾莉气得几乎想哭,她说:“如果天培在外面搞女人,我一定不会放过他,我要告诉奶奶,让她评评理!”

“奶奶?你以为奶奶不知道这件事?那你就错了,奶奶早就知道啦!可是奶奶向来不管这些事。她说,男人三妻四妾很平常,而且,她一向喜欢抱孙,如果天培外面的女人有了孩子,奶奶还要马上把她接回家里来呢!能养一个儿子就更妙了!”

“我不相信你的话,你是故意要令我伤心,你想破坏我和天培的夫妻感情,过去,你也是这样拆散天培和白莲的,只不过上次是白莲,这一次换了我吧!”艾莉又伤心,又忿恨。

“真好笑!我又没有叫你和天培离婚,我只不过提醒你罢了!你不喜欢,可以不听,没有人会勉强你。”宝珠低哼一声:“你这种人,活该让丈夫拋弃你!”

“你当然希望我丈夫拋弃我,你的心地怎样,我难道不知道,你是个最恶毒的人。”艾莉心烦起来,再加上新愁旧恨,她把宝珠骂了一顿。

“嘿!你这个人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我一心一意为你好,想提醒你预防,想不到,你竟然责怪到我的身上来,又不是我叫你的丈夫去寻花问柳,又不是我叫你的丈夫变心,你为什幺要忿恨我?”宝珠不服气地嚷着。

“你会拿出好心?只要你不伤害我的心,已经够好了,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想打击我,想在高家专权。”艾莉干脆放胆和宝珠吵一次,大不了离开高家:“现在天培出外搞女人,你当然高兴。因为,我快要被丈夫遗弃了,不过你也先别高兴,万一天培在外面养了儿子,那幺,第一个受影响的当然是我,第二个恐怕是你!”

“我会受什幺影响?天培又不是我的丈夫,他喜欢跟谁养孩子,跟我有什幺关系?”宝珠哼了一声。

“当然对你有影响,你一直希望,整个高家,只有你一个人能养儿子,这样,你就可以独占家产了,万一天培在外面与女人养了儿子,那幺,岂不是有人和你争家产吗?那对你有什幺好处。”

“依你说,我应该和你合作,帮助你,使天培不要变心,永远做你裙下之臣是不是?”宝珠说:“想不到,你很会掌握人心,不过你也把我看得太卑鄙了,为了自己得到家产,就希望人家没有儿子?”

宝珠并非真的这样大方,其实,艾莉的话,她是听进耳朵里的,不过,她也有一套想法,她知道天培只不过在外面闹闹花酒,和美丽的女人来往来往,可是,他是不会和人家养孩子,甚至金屋藏娇的,因此,她十分有把握,才会说得那样理直气壮。

“我用不着你跟我合作,也用不着你给我帮忙,一切都不需要,总之,我的事情,你不必问,我自己自然会处理,你可以省一点力气。”

“不管就不管,谁喜欢管你的事,将来你做了大老婆,有小妾侍茶,又有人代替你养儿子,我才替你开心呢!”

艾莉几乎被她气死,不过,她也再不想和宝珠斗嘴,她回到房间,越想越气,她哭了一场,然后打电话给白莲,约她下了班饮下午茶。

白莲是不会推却的,因为,她对朋友,一向很真诚,能够帮助人,她一定不会袖手旁观,所以,她马上答应了,并且还告诉文莉,她查到德国医生的地址了。

艾莉心里想,只想找个人谈谈,本来,她可以回家诉苦,可是,她的母亲,并不像张宝珠的母亲,她一向不大理事,所以,她就算回家哭一整天也没有用。而且她还有嫂嫂,虽然那些嫂嫂并非坏人,可是,对艾莉不大关心。文莉已出嫁了,如果再回家去,那幺,面子上也过不去的。所以,她很少回家向家人诉苦。

唯一可以倾谈和吐露心事的人,就是白莲。白莲不会挖苦她,也不会说一些讽刺的话。白莲是个好人,她对别人总是十分的忍让。因此,艾莉很喜欢她。

白莲一看见艾莉,便对文莉说:“艾莉,我已经查到那个德国医生的地址了,他就住在香港的中山道,诊所一共有两个,你喜欢去哪一间…”

“白莲,你先别对我说这些,我有一件事情,要马上告诉你的。”艾莉已经没有心情理会自己的生育问题,因为,如果没有丈夫,有儿女也没有用处。

“那你快说吧!我见你脸色不大好,是不是又在家里受了气?”白莲体贴地问道。

“那还用说吗?”艾莉眼睛一红,她说:“宝珠欺负我,那是不用说的了,现在,连天培也欺负我。”

“天培也欺负你,他为什幺欺负你?夫妻之间,难免会闹点意见,你也不必太介意,吵过了,就算了啦!”

“谁跟他吵,上一次,他为了宝珠骂我,我也算了,现在,他竟然在外面玩女人,他爱上一个交际花,他快要拋弃我了!”

白莲无法相信艾莉的话,因为,虽然天培也有缺点,耳根软,喜欢听人家说闲话,同时,又任由母亲摆布,不过,他仍然不失为一个重情感的人,他又怎会拋弃艾莉呢!因此,她摇一摇头说:“艾莉,你也未免太多疑了,或许,近来天培对你冷淡些,不过,这并不证明他变了心。而且,我也不相信天培会和那些坏女人在一起,他一向是个爱家的人,他不会做坏事。”

“张宝珠亲口告诉我,她说,天培和那个交际花鬼混的事,几乎每一个人都知道了。而且,天伦还说亲眼见过天培和那女人在一起,这难道还会有错吗?”

“你连张宝珠的话也相信,怪不得你这样苦恼。张宝珠一向说话不负责任,而且又喜欢加盐添醋。以前,你已经吃过几次亏,应该要学精一点才是,为什幺还要听她的话呢?”白莲说:“你放心吧!天培绝对不是这种人,他不会对不起妻儿,我和他,也做了几年夫妻,他的为人,我很清楚,他实在是个好丈夫。”

“对的,他可能是个好丈夫,可是,对于我,就不同了。为什幺会因人而异?其中亦有道理,因为,天培是真的爱你,他当然对你好,对你专一。但是,他对我并没有真爱,所以,他根本不用对我专一。而且,男人在外面应酬,一天到晚接触女人,很容易会受人引诱。如果天培心中不爱,那幺,别人当然不可能接近他。但是,天培根本不爱我,再加上张宝珠挑拨是非,奶奶又对我讨厌,所以,他移情别恋也有可能。”

“你们结婚的日子不算长,他这样快就移情别恋,那你真的要提防。”白莲说:“前几天,你说和天培吵嘴,两夫妻几天没有说话,会不会因为大家的感情冷淡了,他才会变心呢?还是有别的原因存在。”

“我也不大清楚,也许那交际花很迷人,把他完全迷住了。其实,我和天培结婚的初期,他对我也算不错,我过了一段很愉快的日子。”艾莉回忆着:“那时候,奶奶、天培都对我好,称赞我是最好的女人,自从我小产之后,奶奶开始讨厌我,而天培,也因为宝珠和奶奶的原故,对我的感情大不如前。”

“追根究底查原因,还是夫人和张宝珠不好,不过,你也不容易痹篇这两个人,除非你和天培搬开住。”

“以前天培也不肯搬开住,现在他迷上了交际花,他还会听我的话?更不会了。”艾莉十分难过,她想不到,她的婚姻会彻底失败:“看样子,我只有干脆和天培离婚。”

“离婚?”白莲皱起了眉“我绝对不赞成离婚,因为,第一,你是天培的合法妻子,你发觉丈夫有不对的地方,应该要查问清楚。第二,张宝珠说的话,未必可靠,在一切未弄明白之前,为什幺要离婚?”

“我当然不想离婚,我也有很多困难,第一,我离了婚,会被家人看不起,我和张宝珠不同,她是独生女,父母把她宠到天上。虽然,父亲对我也很疼爱,可是,我还有兄嫂,还有兄弟姐妹,我家里人多,嘴吧也多,第二,我实在爱天培,非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不想和他离开,不过,唉…”

“你安静一点,离婚,总不是一件好事情,尤其对女人,那是很吃亏的事,对我们一点好处也没有。我离过婚,知道离婚的痛苦!因此,我不想你步我的后尘。”

“如果天培肯对我好一点,我也不会离开他,他平时对我冷淡,我可以忍耐,但是,他在外面玩女人,叫我怎咽得下这一口气?”

“那还不容易吗?你今晚等他回来,和他好好谈判,如果他在外面,逢场作戏,你就算了;相反的,如果他真的迷上了那女人,不再爱你,你也不必留恋,到时你可以离婚。”

“等天培回家谈谈?天培已经有两个晚上没有回家了,我哪儿去找他谈?”艾莉说:“你不要以为天培仍然是以前的好丈夫,他已经完全变了。”

“他不回家,你也不用怕,你可以打电话去工厂找他,说有重要的话对他说,叫他下了班回家,你可以直接去工厂找他,你是他的太太,他没有理由不理你的。”

“好吧!让我马上打电话给他。”艾莉接受白莲的提议,她马上去打电话。白莲无聊地等着,她叫了一块奶油蛋糕,一面吃,一面等候艾莉。

大约过了五分钟,艾莉就回来了,白莲从她脸上的神色,就知道她是多幺不愉快了。白莲马上问:“怎样了,找到天培吗?他怎样说?”

“找不到他,连影子也不见。”艾莉坐下来,她叹了一口气说:“那边的职员,说天培一下班就走了,我问他们,天培去了哪里,他们又说不知道,看样子,天培一定是去找那个交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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