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2 / 2）

“霍仲夫呢？”

霍灿点点头，坐在椅子上，已然一副如他预料的一般。

“他重伤昏迷，石淼已经看过了，止住了血，包扎好了，后续也能挺得住。”

东子继续回答。

“现在先等一等，我想很快有人就会把那个消息放出来。”

霍灿眼里含着看好戏的戏谑之意，他知道已经到了这个时机里，这是最好的一次机会了。

“您说现在吗？”

东子有些疑问着开口。

“没错，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我们得手了，等于时机成熟了，对方不会再压着这个消息了，毕竟也是高价钱买下了来的。”

霍灿勾了勾嘴角，随即一抹笑容短暂的划过，他很有兴趣看看接下来各方的反应，二叔也好，三叔也罢，只要他们之中有一丝的嫌疑，他都不会心慈手软的放过，他不管霍家还能走多远，也不管那些荣耀到底维持多久，他心里的仇恨已经满了，载着那些强烈的恨意，他需要站在这里，手刃了他们。

“也是时候了，那些肮脏和灰暗在这底下待的时间够久了，时间久了，不是忘掉的借口。”

东子看向霍灿，在他的眼神里迸发着一股杀戮的气息，那是一种等了太久的感觉，那滋味如今不是属于他一个人，霍灿的身后，背负了太多了人的性命，那些血泪和牺牲中含着多少人的期望，那些期望汇聚在一起，都给今天的这个局面添砖加瓦了。

“东家，您不愧于他们，您做到了，想必前东家在天之灵，也可以得到安息了。”

东子有些激动的说道，他向来都是沉稳着性子，可在霍星这件事情上，他悔恨久矣，成为了这一生最想解的迷。

“还差最后一步了。”

霍灿像是松了一口气般，他含着不明的情绪慢慢的说道。

东子看着他，在霍灿做上霍家家主那个位置的时候，他身后的每一个影子，都已然明白，从此他不是个个体，代替的是一个家族的兴旺，他仿佛就是一个符号印记一般，深深的刻在了每一个霍家人的心里，在他们这里，他明明是普通的男人，没有神的光环，却做着常人难以做的事情，他迎着困难而走，奔赴在暗流涌动的阴谋诡计之中，他没有了个人情感，他没有私人的生活，他唯一做的就是带着霍星的力量，继续前行。

他内心深处明明已经不再相信世界上的任何，却依旧顶着痛苦，向着这个真相靠近，每一步都是走在险境里，每一步都在折磨着他，靠近真相更近一步，带来的不是解脱，而是负担，这一切都要这个男人来承受着。

“东家，以后您还会回到霍家吗？”

东子下意识问出了自己的真心话，他想了很久都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他看着霍灿，明明比自己年纪都小，可布的每一笔局，下的每一颗棋子，他的计谋和手腕是所有人都不及的。

“你希望，霍家还在吗？”

霍灿抬眼去看东子，眼里意味不明，东子瞧不出任何来，只能凭心回答。

“我希望是在的，不过那个时候，我希望霍家可以重整家风，真真正正的做到荣耀的家族，我希望天藏口始终存在，公平公正的监守到每一个人，我希望霍家人从此堂堂正正，没有那些肮脏的争斗，没有权财纷争，没有至亲残杀，我希望本家外家和谐相处，共同铸造百年家族的繁荣昌盛，我希望下一个百年，霍家仍旧是生生不息，延绵荣耀。”

东子看着霍灿的面容，认真的回答，他说的一脸真心，霍灿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这话听着无比的熟悉，很久之前，记忆里有个男人也在他的身边说过相同的话，那人说的时候也是一脸的郑重，说的颇为认真。

一腔热血，一身作为，本想以此为志，好好的修整一番霍家的走向，然后带着这个家族一起回归到正路上去，可是最终他死了。

他死的时候，正值人生里最好的年华，他死的时候，他的弟弟正青春年少，还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偶像一般，希望未来有一天能够帮助到自己的哥哥，或者为自己的哥哥分忧解难。他死的时候，他的父亲正引以为豪的受着别人称赞着他的话，在他的心里他是自己最爱的儿子，永远都是第一位的，他死的时候，那一下子辜负了很多人的心，他们的心仿佛一瞬间跟着他一起去了，他们从小跟着他，很多人都是当年他母亲在的时候亲自为他选的，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既护的了他的平安，也助的了他成就一番大业，他们中的每一个都铭记当日的誓言，可那个消息传出来的时候这辈子都再也不能许诺当初的誓言了。

“我愿永世效忠”

“我愿永远追随”

“仰你为神，敬你威名……”

“已经过去了……”

时间走的每一步都算数，恍若昨日重现了一样，霍灿点燃了一根烟，狠狠的抽了一口，烟雾缭绕之中依稀仿佛看到了他最想见的那个男人，他站在入口的地方，看着里面的他笑着，对方也看着自己笑着。

“世界上的每一样，其实都很纯粹，难的地方在于人心。”

东子看着霍灿仿佛自言自语一般，那神情里的落寞，显而易见。

其实，他不止一次的为霍灿担心过，他年少的时候，最爱自己的大哥被人害死，还伪装成了失踪，他含着仇恨一步一步的成长起来，混在虚情假意的亲人之中，一步一步的爬上了那个位置，这个过程里他们都不是见证者，只有他自己最为清楚，他沉淀着自己，收敛了性格里的天真无邪，他戴上了面具，让所有都看不清他究竟在想什么，他把那些阴暗玩转在手里，支撑着他艰难的面对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