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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玻璃的手一滴一滴往下渗着血。

舒盏心神不定,莫名的惶恐让他给贺回琛打了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那头是很长的吸气声和棍子跌落在地的声音,好似被掐住后颈,舒盏脑袋空白,“贺回琛”

贺回琛也曾从这种生命攸关情况里大难不死,但是那时候身边都还有人,不似现在,隧道外是大雨磅礴,这样的地方一个人都没有,他的头顶也许有个窟窿冒血,肋骨现在剧痛无比,根本无法直起腰,身上又被棍子打了几次,力气正在慢慢流失,他几近抓不住手机,抽着气回答,“舒、舒盏”就连及个字都发出得异常艰难。

他无比清楚地意识到,如果再过几十分钟没有人来,他的性命就要结束在这地方。人在将死的时候脑袋里面全部过一遍最珍视的,无一例外全部都是舒盏的脸,笑的哭的以前的现在的,骂他的捅他的攀着自己胳膊小声哭的脸红害羞的,他不怕痛不畏死,唯独舍不得那个在几千公里以外的小冤家,偏偏身边除了一只冒着舒盏声音的手机外什么也没有。

贺回琛突然想起了什么,喘着粗气扶着车一手捂着肋骨一手开车门,牵扯的痛让他汗毛倒竖,脚步几乎打滑,血滴进他的眼睛仍继续找,好容易在车座第找到那根雨伞,他欣悦地扯了扯嘴角,抓在手心,终于脱力倒在车边,不住地喘着气,声音极哑像是野兽的低吼。

他抓着伞即使没了力气也依然紧紧抓着,青筋凸起,力气之大似乎要把那伞捏碎了好压进骨血里,犹如他喜欢舒盏喜欢到想把他拷在绑在自己身边揉进血液,可那喜欢被愧疚嚣张地入驻,只好压制着不显不露分毫过度的桎梏。

直到那头的手机砸落在地了,电流和喘息声悉数变成忙音,舒盏脸色苍白,莫大的恐慌挑着他神经最紧绷的那根线,嘴唇都在发抖。他没有带伞就冲出门,开横冲直撞的车,手抓在方向盘上完完全全褪去了血色,一如他胸口的不适压制得他难以呼吸。

“环山隧道发生事故,雨天路滑,请”

舒盏太阳穴一跳,调高了播报的声音,与此同时一辆车闪出来舒盏急急忙踩刹车,

心跳还没平复,车里头就走下来一个撑着伞的影子,正是他许久没见的汤迟简。

第二十三章

舒盏没得闪躲,直到汤迟简走到自己的车窗外面,叩了窗。舒盏失神地摁下车窗,哑着声音问道,“你干的”没有问好,没有任何一点相处这么久应该有的温情,心不在焉害怕恐慌全部因为那个人。雨落进了车窗里面,洒在舒盏的脸上,让他的侧面看起来狼狈而亮泽,汤迟简仿佛不在意地很有耐心地同舒盏说话,“你上次的伤好了吗”

舒盏重复了一次,“你干的”他抬起头来直视汤迟简,他很少这样,和汤迟简的相处一向都顺从,当然有一点闪躲。汤迟简原本不在意,他以为舒盏就是这样,直到贺回琛出现以后他才知道哪有什么东西是固定不变的,只是你不是他的例外罢了。

“我知道了”舒盏的声音还是颤栗的,在雨中听起来脆弱极了,却调转方向盘不再理会汤迟简,往原本要走的方向继续开。

汤迟简拦住了他,好像要说什么,舒盏动作慢了下来,他却迅速地往舒盏脖子扎了一管针剂。

舒盏醒来的时候他在车上,他没昏太久,不定的心神让他始终半醒半懵,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就干脆狠狠抬起手咬了下去,剧痛让他清醒,也管不上身体是不是绵软没有力气,熟练地踹开车窗抓着把手从窗口跳了出去。

车很快停下,汤迟简回过神,舒盏摔在了一旁的花丛里,他的意识混沌,反应很快地抓了一旁的花盆用力的摔在地上,抓起一块碎片就往大腿上扎。

霎时鲜血如注,他得了刺人被人拐跑了,和人相处几个月,多少动情没什么大不了,就好比生理上的需求使然,他这阶段也新养了人。一时叛逆只需要抓回来叼上些时日就好。他倒是不急着要让舒盏改了性,这是他最可心的人,慢慢来。

这里舒盏却因为紧张过度和血流不止,也没什么力气,在水中险些溺进去。还好经过有人看到,救了他。

这人把舒盏救起来后才细细端详他,总觉得哪里很熟悉,却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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