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吉房出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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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冬冬的房子找的一点儿都不顺利。

她其实条件不高,便宜点,房子干净,有简单家具,有网有热水器,这就齐活儿了,唯一特别了一点的要求,是她要一次租两间,这两间要在一个小区里。

按说,这也是个中介老板喜闻乐见的事儿,一个求租人一下子成全了两笔佣金,但她之所以到现在还租不到,是因为要要租的另一间房子,是给猫住的。

十八只猫,都是外面捡回来的“小破烂儿”,一水儿的流浪猫,刚捡回来的时候都有点或大或小的毛病。

这十八只猫,就是裴冬冬从大二开始拼命打工赚钱的理由,原本是一直养在李越庭家的后院,一直照顾李越庭起居的崔姨帮着她一起养,但现在既然要离婚要搬出来,猫自然也要跟着她走。

爷爷和姥爷家地方都不大,再说老人们岁数也大了,家里还有个小娃娃裴恰恰,她不可能把猫放家里,加上她自己又是敏感体质,猫毛过敏,更没办法跟这十八只小破烂儿生活在一个屋檐下。

没办法,只能租两间。

但房东一听她租房子是要专门养猫的,还是十八只!纷纷挂断了中介的电话……

连着跑了两天半,她终于撑不住了,筋疲力尽地瘫在路边咖啡店遮阳伞下面,等着楚恬来安慰她受伤的小心灵。

“你还找我安慰你?”楚恬穿着七厘米的细高跟,健步如飞地从办公楼里一阵风似的刮出来,落到了瘫在桌上的裴冬冬面前,“你知不知道那天你跟我哥说了你不喜欢他之后,他都要爆炸了?这几天的电话都要被他打成‘呼死你’了!”

裴冬冬实在是太累了,张嘴都懒,她闭着眼睛从牙缝里挤声音,每一个字都拖出了要死不活的调子,“啊……他说什么了?”

“总结一下,他觉得你疯了,要不就是他疯了听错了。”楚恬是李越庭的表妹,跟裴冬冬是小学到高中同班、上了大学又同校的缘分,对这俩人的感情发展实在太了解了,“但是那天之后,他应该一直没再联系过你吧?”

“啊……没联系,”裴冬冬勉强睁开眼睛,她被租房子折磨的如同死狗,想起离婚,她瞬间又觉得这一脑门的官司顶在头上,她连狗都不如,“那你呢……你觉得我疯了吗?”

楚恬是个各方面都极其自律、性子又十分强势的姑娘,见不惯她这个昏昏欲睡有气无力的样子,隔着桌子把她推了起来,“早晚的事儿,早疯晚疯都一样,你别死了就行。”

“……”被强行推起来坐好的裴冬冬生无可恋地看着对面挽着头发穿着职业套装的小姐姐,搓了把脸,勉强把丢了的魂魄勾回来按进了身体里,“死不了,还没找着继承我遗产的呢。”

“你那十八只猫啊?”楚恬叫来服务生点了个树莓味儿的冰淇淋,“那你完了,你要活成老妖怪了。”

裴冬冬这个性子,惯常逆流而上,被怼得多了,竟然从要死不活的状态里强撑起了打嘴仗的精神,“你别逮着我人生低谷的时候死劲儿损我啊我告诉你,小心等我恢复过来让你哭这跑回去。”

楚恬喝了口咖啡,瞪了她一眼,“说吧,什么事儿?”

“没什么事,我找房子正好路过你公司,过来看看你。”裴冬冬把杯里的冰拿铁打散了,捞着里面的冰块儿吃,“你实习期快过了吧?”

楚恬点头,“马上了。”

“能转正吗?”

“你问这种问题,是在侮辱我的智商还是我的能力?”

“你既然都说了,那就勉为其难两者都有吧。”裴冬冬嘎嘣嘎嘣地嚼了两块冰,总算把心里那股被焦虑催生出来的燥热压了下去,“其实我还想找你帮我琢磨一下,越庭哥这次能同意跟我离婚吗?”

“他是真爱你。从小到大,我没见他对那个女孩儿像对你这么上心的。”楚恬叹了口气,“你不是不知道他。虽然他是我表哥,但我实话实话,说不好听的,‘为富不仁’这四个字用在他身上,不为过吧?可他对你,对你家人,没说的。”

“我知道……”

“但是感情的事儿,强求也强求不来。”楚恬放下咖啡杯,有了决定,“我帮你去做说客吧。”

“可别了,”冬冬仰头把剩下的咖啡干了,深吸口气,打起精神来豪放地一抹嘴,“我们俩的事儿本来你夹中间就够难了,临阵倒戈,你哥不得追杀到你家去?”

“不能。”楚恬说“你还是不够了解他。其实他能压着这么多天不给你打电话,就证明他心里对这个答案其实是认可的。不肯放手,是因为他爱你,所以不甘心。”

“不甘心啊!”卢梭轻车熟路赌开彭昭冰箱拿了罐儿冰镇啤酒,“那么好的位置,那么好的房子,就卖了二十万。”

彭昭躺在床上用新买的投影仪看电影,天花板上此刻正邪两派打得正热闹,他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卢梭分过去,“差不多得了啊,念叨个没完,是你自己糟心还是故意让我糟心?”

卢梭一屁股坐回床上,捂着心口哀嚎,“我心疼啊!”

“房子租的怎么样了?”

“哪那么好租啊祖宗!”卢梭苦闷地喝着冰啤,“清水房,人家搬过来还得给你进家具给你装修?谁犯得着啊?”

“网上发发了没有?”

“有啊,一看家徒四壁的,换你你租啊?豆日这违章建筑当时租你的时候还带个破前台呢。”

对方辩友理直气壮,摆事实讲道理,彭老板偃旗息鼓,另辟蹊径,“做民宿的公司呢?不是有那种租清水房还给装修的吗?”

卢梭绝望地捏瘪了喝空的啤酒罐儿,“合同一签十年,你愿意啊?”

“那不行。”专心看电影的彭老板突然中邪似的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下一秒,在卢梭完全没反应过来的瞬间把他从床边踹了下去,“那你街上贴招租小广告去吧。”

……卢梭就是这种情况下,遇上挨个信息墙找租房信息的裴冬冬的。

彼时天都快黑了,卢梭手里还收最后两张打印的租房信息,风一吹,下面并排竖着打了十个同样联系电话的纸条就跟门帘似的上下翻飞,旁边正在层层叠叠的小广告里搜寻合适目标的裴冬冬一下子就注意到了。

碰壁太多,早已心灰意冷又不能放弃的裴冬冬耐着性子等卢梭把广告贴在了信息板上,她才借着没剩多少的光亮过去仔细看了一遍,等她喊住卢梭的时候,卢梭已经在巷子另一头的板子上准备贴最后一张了……

“你好,”裴冬冬叫住卢梭,“请问一下,你家是清水房出租吗?”

“啊,对。”卢梭也已经是个经过四处碰壁千锤百炼的老房东了,心如止水地把最后一张广告贴好,才转过去看裴冬冬,这一看他心更凉了——穿的挺立正一年轻姑娘,还没等开口呢,卢梭已经在心里给她画叉了,“不适合你,不用问了。”

卢梭转头要走,被不死心的裴冬冬又叫住了,“不是,你等会儿,聊都没聊呢,你怎么知道不合适我?!”

“你不是知道这清水房吗?”卢梭想了想,觉得这种广告没有图片就是不够直观,只能耐着性子给她解释,“清水房的意思是除了一个‘房’,什么家具什么装修都没有,你租吗?”

“你租这房子挑客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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