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长乐第2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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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都说长乐聪明过人,看来是不错的,一眼就看出这是好东西这轩辕石可是能解百毒的至宝。”

碧血潭善用百毒,传世之宝却能解百毒。在座诸人闻言皆是唏嘘,刘云芝含笑扫视众人,这就是她要的效果,北齐多年来久攻南楚不下,近来竟将矛头指向西蜀,她就是要让全天下的人知道,西蜀与南楚本是一家,唇齿相依,令北齐不敢妄动。更何况,她此行还另有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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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o5章抓周

不等徐近雅再作推辞,楚唯已向刘云芝深施一礼,道:“长乐拜谢云姨。”

说着,也不用指月动手,亲去托盘里拿了轩辕石,紧紧握在手中,撒娇的望向徐近雅。

看着女儿志在必得的模样,徐近雅如何忍心拒绝,待要推辞的话语生生咽了下去。

见母后的目光变得柔软下来,楚唯回到座位上,拿了轩辕石在手中把玩,黑漆漆的眼睛扫过殿上众人,最后落在亦是艳羡的岳氏脸上。她要让朝中众人知道,自己得了这块能解百毒的轩辕石,不知是否能令那些试图下毒谋害母后的人却步。

刘云芝这段插曲过后,各家夫人重又开始给楚唯献礼,前世楚唯很少与人交际,大家对这个失宠的公主也没有怎么上心,是以楚唯并不认识这些命妇。此时,一番觐见下来,楚唯勉强记住了几人。

皇家坐拥天下,送给公主的寿礼自然不在贵重,而在精巧。其中安国将军安牧之的夫人于氏最为讨巧,送了一只西洋来的波斯猫。

楚唯知道,这安牧之就是父皇任镇北将军时的先锋,是父亲一手提拔起来的寒门子弟。楚氏当年落难,父亲逃亡江州投奔的就是这人,后来此人辅助父亲谋反,楚氏能斩获天下,安牧之乃是肱骨之臣,如果事情没有意外,他将在次年进封太尉,位列三公。而三公中的御史大夫衔却空置数年,直至那个叫陈远的书生崭露头角,位列三公。

这安牧之对父皇极为忠诚,也是父皇托孤之人,当日曾力阻楚晨退位,只恨无力回天,在楚晨下罪己诏当日,于金銮殿上怒斥万世衡为祸国之臣,后触柱而亡。恼羞成怒的万相命人拘禁安氏家人,金吾卫赶到时,却只见太尉府一片缟素,安氏满门尽皆自尽殉国。

楚唯望着眼前笑嘻嘻的于氏,有种说不出的亲切。自己能重生,应当自有天意,但凡今生有一丝余力,也要救护安氏一家才好。

于氏自然不知道这个小娃娃公主的辗转心思,见公主不顾宫女阻止,抱了自己送的波斯猫,心里很是高兴。

“禀皇后娘娘”,王英喜一路小跑气洋洋的进了大殿,道:“皇上命人来接公主至参云殿行周岁礼。”

参云殿周岁礼楚唯一阵迷惑,那是百官恭贺拜皇子寿辰的地方,而自己只是个公主,虽然不记得前世有没有受这样的礼仪但皇妹楚黎是一定没有的。

楚唯任由指月把她抱上软轿。心思百转,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父皇是要群臣像礼敬皇子般重视自己。那自己是不是也能做一些皇子应做的事,比如说安邦定国。想到二十年后的灭国之灾,楚唯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必须尽快强大起来,越快越好。当日万世衡携楚晨禅位,除了安牧之等几位老臣进言阻止之外,朝野竟是一片平静,可见万氏篡国是早有谋划的,说不定现在就已经在布局了。

万氏怕是早就投了黎钰,可是黎钰为何在得到楚国后会有一道圣旨:“祸国之臣,人人皆当诛之”,就这样灭了万氏一族。

指月在一旁看着小公主又是皱眉,又是摇头。不免一头雾水,却也不敢多言,参云殿到了。

参云殿的周岁礼与永宁宫仪程不同,先是由内侍宣读皇上训诫,然后是抓周,最后是百官贺寿,不需要敬献寿礼,只要说些吉祥话就好。但这却比送礼更难,话说得要得体出彩不重样。楚唯禁不住有些期待。

见礼完毕,楚唯由指月和朱槿两人扶着,端端正正的跪在拜垫上聆听皇上训诫。

“王者敦睦九族,协和万邦。厚人伦于国风,考归妹于异象。楚氏嫡长女辅国汇阳公主柔嘉居质,动尊图史之规,步中珩璜之节,俊雅,嘉言懿行”

内侍每言一句,群臣肃容一分,这些赞词句句都是御国公主的封制,不禁纷纷揣摩皇上的意思。有些端方老臣,暗暗盘算是否要规劝皇上。

楚国沿用前朝建制,公主受封等级有:正三品辅国公主,正二品护国公主,正一品镇国公主,超一品御国公主。其中辅国公主享一县供养;护国公主享一郡供养;镇国公主享三郡供养且有权任免处置封地的官吏;御国公主以州为封地,同时可兼观政之职,参与处理朝政国事,位同太子。自前朝魏国建国以来至今数百年从未出过御国公主。

聆听训示的楚唯只知道这些都是祥瑞之词,并不知还有这层深意,却也由衷感念父皇的恩宠。

训示完毕,楚唯恭恭敬敬的向楚昭叩首谢恩。

抓周,民间又称试儿,意为通过孩子幼时的喜好推断日后的性格。

楚唯在满满当当一案子的物事中一眼便看到了楚昭亲笔所书的一个孝字,被放在离楚唯最远的一边,想是父皇怕放在自己近前,自己若是不拿这个字,反而尴尬,所以才放的远远的。猜到父皇的小心思,楚唯心里一阵好笑。

楚唯自然不能辜负了父皇的好意,目不斜视的一口气走到案子对面,准确无误的抓起了那个孝字。在群臣的一众赞叹声中,献宝似的举到楚昭面前。

饶是楚昭久经沙场,此刻见爱女此举亦不禁动容,更何况这个女儿他和雅儿成亲十年千盼万盼才得来的。楚唯看着父皇竟有些眼眶湿润,暗悔自己演的太过了,如果引得父皇在群臣面前失态,岂不适得其反。

思虑至此,楚昭再不卖乖,将字塞到楚昭手中,转向案上其他物件,乌溜溜的大眼睛烂漫而雀跃。

楚昭不禁感慨,承欢膝下,怕是莫过于此了,想想与自己共苦,却怕是无缘同甘的爱妻徐近雅,又不免一阵心痛。看女儿的目光更多了疼惜。

却不知这一系列情绪尽数落到了远处站立的新科状元郎陈远眼中。

另一厢,楚唯却是有些为难,这是自己第一次在群臣面前出场,所谓三岁看到老,自己定要一鸣惊人才好,令众人刮目相看,或至少也要印象深刻才好,方能在日后得到更多的支持。

直接略过所有的珠宝古玩,管弦乐器,楚唯的目光落在并列摆放的四书上。

论语,孟子,大学,中庸,楚唯思考了片刻,拿起了大学。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说的正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之事。

文能安邦,武能定国,国之能士,莫过于此。

楚唯最后把目光落在一柄古铜色短剑上。她知道,这是父亲征战沙场随身佩戴的利器,是楚家的传家之宝,名曰饮泉,小巧精致,却能吹毛断发、销铁如泥。

楚唯拿不准自己是不是做的太过了,但想到不成器的楚晨,体弱多病的楚凌,再想想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黎钰,老谋深算、着眼天下的齐渊,以及自己并不十分熟悉刘云政,强敌环伺,大战难免,为国为家,自己唯有挺身一试了。

在所有人的惊愕之中,楚唯最后拿起了饮泉剑,抓周礼成。

楚昭心里是喜忧参半,喜的是女儿胸怀大志,忧的亦是女儿的鸿鹄之志。

朝臣各责怀心思,但却都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这个只有周岁的小女娃。

百官恭贺开始。

两世为人,楚唯多少学会了些察言观色的本领。万丞相率先出列,一番赞词说的天花乱坠,言词恳切。听得楚唯直撇嘴,若不是最后看到万世衡对位于他下首的一位官员几不可见的一个眼神,楚唯几乎要相信万丞相句句肺腑了。

果不其然,那位老者出列后先是敷衍的说了几句吉祥话,话锋一转,跪拜在地道:“历代以来参云殿只授皇子之礼,臣以为公主临殿实有违礼制。且女子执剑,恐非吉兆。”

此言一出,群臣一片肃静,今日被皇上召来参云殿,大家本不知所为何事,待到公主到来,才明白过来皇上这是要逾制授礼,且根本没打算与他们这些臣子商量。

“哈哈”,楚昭笑道:“钟卿家所言不假,只是钟卿家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朕登基之日皇后诊出喜脉,可见公主乃是应运而生;去年赣州大旱,直至七月一日,天降大雨,是夜,皇后诞下公主,可见公主乃万民之福;公主未满周岁,便能言能行,承欢膝下,孝悌之德前所未闻,可为天下万民之典范。可见天佑我楚氏,得女如此,真若只当寻常公主相待,岂不有拂天意。”

皇上搬出了天意,意思再明显不过,谁再聒噪,就是逆天了。那姓钟的只好连连应诺退到一边。一旁的万世衡后悔不迭,看皇上这架势分明就是有备而来,早料到会有人出言劝诫,自己棋差一招,反而给了皇上一锤定音的机会。自己还是低估了这个武将出身的皇上,看来有些事要早些动手了,一旦楚氏羽翼丰满,只恐再无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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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o6章远虑

虽然不认识这个人,但楚唯很快推断出他的身份,当朝九卿之一的太府寺卿钟万年,未来婕妤钟亭儿的父亲,楚黎的外祖父。

接下去诸臣再无二话,一片赞叹。

轮到新科状元陈远出列,楚唯不由得仔细打量此时的陈远,二十五六岁的年纪,一袭绿色官袍,中等身材,略显单薄,面白无须,一双凤目,精华内敛。

听得内侍唱喏,楚唯知道他现在的官职,御书房秉笔文官,专职为皇上拟旨。虽然是个七品官,却是十足真金的天子近臣。可见已得皇上的青睐。前世的陈远官至御史大夫,位列三公,虽然始终与万氏呈制衡之势,却也不曾针锋相对。楚晨献国后,黎钰召见楚国众臣,独不见御史大夫,遣人寻之不得,复曰杳然遁世。

一番敬祝后,陈远正了正身,复道:“皇上,微臣有言请奏。”

陈远素来深知他的意思,应该不会多言呀,楚昭有些纳闷,一边道:“哦杳然但说无妨。”

陈远,字杳然。

“微臣斗胆为公主请一封号。”

“说来听听”,楚昭来了兴致,辅国是品阶、汇阳是封地、长乐是闺名,自己的宝贝女儿还真缺了个封号。

“大学为文,宝剑尚武,加上公主以孝字为先,微臣请以孝赟二字为公主封号。既可表公主至孝之情,又全了文武之意。”

“好,好,好”

楚昭连说了三个好字,赞道:“果然是朕的状元郎,就由你来拟旨,即日昭告天下,辅国汇阳公主加孝赟为号。”

一旁的楚唯暗叫佩服至于,却多了另一番心思,似陈远这般机变之才,若能得其助力,必然大有裨益。

周岁晚宴后,徐近雅竟出人意料的邀请众命妇七日后再次入宫庆祝乞巧节。又说乞巧节本是姑娘们求取姻缘的节日,是以不拘有没有封号品级,但凡是待字闺中尚无婚约的都可带来宫里玩耍。

此言一出,震惊四座。说是玩耍,但大家都是明白的,看来是要为皇上遴选嫔妃了。

是夜,楚唯翻来覆去睡不着,想得全是前日听到的母后与徐嬤嬤的对话。

“灵云,我想就着乞巧节,看看各家的姑娘。”

“小姐已经决定了吗”

“恩,我时日无多,自然要为他们父女好生打算,皇上贵为一国之君,充盈是迟早的事,既然如此,这人选不如由我来挑,总要找些心地纯良或是易于拿捏的,免得日后长乐为难。”

“公主有皇上宠爱,娘娘自可放心才是。”

“你也不要净捡这些话来宽慰我,皇上越是宠爱长乐,长乐的日子怕是越艰难,我自然相信皇上待我们母女的情意,只是深深,人心叵测,实在防不胜防。到底是要早做准备的。”

徐嬤嬤见主子想得通透,也不再多言。

徐近雅默了一会儿,看向一旁正在和一个九连环苦苦斗争的楚唯。从枕下摸出一本薄薄的册子。

徐嬤嬤一见那册子,竟陡然变色,“小姐,这是”

“呵呵,当年我被父亲点破气海,不禁武功尽失,而且气息不济。卧床那一段日子,母亲日日哭泣,后来我如愿嫁入楚家,临行前母亲偷偷抄了这本牡丹芳华引给我,指教我依此凝神养气,以求早日康健。”

徐近雅说着翻开书册,看着母亲的字迹泪盈于眶,“若不是当年楚氏蒙难,皇上受伤,我或许早就可以如常人一般了,唉,都是天意。”

徐嬤嬤连忙别过脸去,不敢看那书册内容,一边温言宽慰徐近雅。

牡丹芳华引,以洛阳牡丹为名,是世居洛阳的灵剑山庄徐氏独门内功,与洛水剑法相互呼应,内外兼修者可达宗师之境。

“灵云,这些年来,让你受苦了。”

徐嬤嬤闻言大惊,慌忙拜倒在地颤声道:“小姐何出此言,当年若不是老夫人援手,奴婢早已碎尸万段,如此大恩就是结草衔环,也难报得万一,小姐这话可是要折杀奴婢了。”

“母亲对你的恩是恩,难道你对我的情就不是情了”

徐近雅伸手拉起徐嬤嬤,徐嬤嬤不敢让徐近雅费力,连忙自行起身,复又坐在床边的脚蹬上。

“我想将这心法传于长乐”,徐近雅幽幽道,不理会徐嬤嬤的惊讶,续道:“我知道不合规矩,这牡丹芳华引不可外传,可是失了生母的庇护,长乐今后必定多有坎坷,虽然有你照拂,但你毕竟不是主子,也难事事周全。况且你也知道,我那哥哥是嗣子,长乐才是灵剑山庄真正的嫡系血脉。我今日教她学习此法,只望长乐日后能多些依持罢了,她一个女孩儿,想来也不至四处生事,坏了灵剑山庄的名声。”

言罢,看向一旁的徐嬤嬤,眼含期待。

徐嬤嬤不敢正视徐近雅,她自小受灵剑山庄的规矩约束,自然知道此事关系重大,可是想到徐近雅所言亦是句句属实,又想到当初老夫人指明自己为陪嫁的大丫鬟时曾说:“雅儿失了武功,今后就拜托你多为尽心了”,又说:“从此以后,你就是楚家的人,和灵剑山庄再无瓜葛。但凡行事,只需听从雅儿一人的意思,便是有朝一日,那楚昭与灵剑山庄刀兵相见,你也不用再顾忌旧主。”

思虑至此,徐嬤嬤把心一横,老夫人说的对,自己只管听小姐的吩咐就是,起身恭敬的跪在徐近雅榻前道:“奴婢和灵剑山庄早无瓜葛,如今只凭小姐的吩咐。只是听闻牡丹芳华引的修习方法极为艰难,常要凝神静坐几个时辰,怕是成年人也难做到,更何况公主”

徐近雅感激的拉住徐嬤嬤,叹道:“我当年修习此法,就因为时常妄念叠出而进展缓慢,岂能不知其中艰难,只是父母之爱子,必为之计深远。长乐此时吃些苦,总好过将来受他人的欺侮。”

隔了窗棂,八角宫灯在风中摇曳,光影飘忽,楚唯想到苍白的母亲倚靠在床榻上如同托孤般的一番话,又想到自己孱弱的轩儿,禁不住泪流满面。

周岁后的第二日起,楚唯就开始学习牡丹芳华引,打坐练功之余,将整套口诀背得滚瓜烂熟。这些徐近雅自然不知道,只是一边厢感叹女儿果然是天纵奇才,若是男子,于武学上必有大成,就是宗师之境也不无可能。

自从得了轩辕石,楚唯就坚持一一检验徐近雅的一应饮食,包括汤药也不例外,只是多日来一无所得。刘云芝说过,轩辕石遇毒变色,通体转黑,直至将毒素全部清除,又会恢复原色。握着通体莹红的石头,楚唯说不出是喜是忧,难道下毒之说真的只是谣言难道母亲真是阳寿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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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o7章算计

若是有人下毒,或许还可解救,好歹也算是一线生机,可如今的楚唯,只能无助的等着那一日的到来。

徐嬤嬤留意到楚唯神色黯淡的模样,笑道:“公主实在多虑了,皇后的一应饮食汤药都是言先生亲自料理,再稳妥不过的。”

“言先生”

“言先生是老夫人,就是公主的外祖母专程派来照顾皇后娘娘的。”

楚唯这几日每天都会去御书房粘着楚昭一会儿,她想知道小顺子是谁的人,她想如果自己能够阻止万胜雪入宫,那么是不是就不会有楚晨这个太子,是不是就可以扭转楚氏的命运。她不知道,但必须试一次。

这一日,她照常去了御书房,楚昭正在看折子,秉笔官陈远在一旁负责把楚昭口述的想法写在折子上。

“关于西蜀借粮的事,杳然可有什么看法”

楚昭已经习惯了女儿在身旁腻着,参政议政都不避讳楚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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