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色春_分节阅读_16(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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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霜又厚颜无耻嘿嘿笑道:“是给我的吧?来,放到我行囊里来。”

人常云一物降一物。于小魔头此刻的感觉亦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他背脊全麻,无奈地抚了抚额头,转头正欲说话,却瞧见湘色行囊吊在南小桃花的指尖左右转悠,而南霜正喜不自胜地瞧着他。

如此得寸进尺的模样,令于小魔头起了使坏的性子,将那粉色物什在手里掂了掂,唰一下展开,但见浅粉的深衣,外套大红长衫,衫上装饰无多,只在衣襟处用暗线绣着桃李花纹,简约中见艳丽,艳丽中却带有朴素。

南霜双眼放光地注视着这身衣裳,连忙将包袱解开,放在桌上,是为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于桓之却捋了捋袖子,笑意盈盈道:“要这件衣裳可以,你需得答应我三个要求。”

南霜想了半刻,说:“大好事和大坏事我不做,你提要求吧。”

于小魔头淡淡笑了笑,正欲说自己的要求,却听楼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眉头微微一蹙,并指在唇前做了个噤声的姿势。

岂料南霜自以为会意,双眼忽闪地眨了眨,便施施然来自于桓之面前,手攀着他的肩,踮脚轻轻在他唇上一贴,又迅速松开,嘿嘿笑着伸手冲他要衣服。

纵使于小魔头再从容镇定,这厢阴沟里翻船,着实百味陈杂,他愣然摸了摸唇,半晌问:“你在做什么?”

南小桃花傻了。

此时,房门被推开,门口传来一个声音:“你们在做什么?”

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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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蓝生持扇一敲门柱,几片白绒委地。南霜手里还捧着粉红绸衣,乍眼看去,如嫁衣一般。

江公子哥背脊发凉,疾步来至桌前,眼神从收好的行囊,移至微蹙眉的于桓之,再看向南小桃花,“呜呼”了一声,叹道:“章台柳,章台柳,昔日青青今在否?唉,攀折他人手!”

最后几字,念得抑扬顿挫,江蓝生手抖抖抬扇指着于桓之,痛心疾首道:“桃花儿啊桃花儿,我几个时辰不在你身边,你就要跟这厮私奔了么?”

于桓之抬了抬眼尾,手持行囊,清风闲月地来至桌前,将南霜往身后挡了挡,淡笑道:“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江蓝生手中扇子遽然落地,眉心的一点红如杜鹃泣血,半晌张了张嘴,难以置信地问:“你……已经折了?”

南霜不太明白他们言辞间争锋相对所为何物,默默埋头将粉红绸衣收好,往包裹里装时,还用余光观察着于小魔头,谨防他半路杀出,又将衣裳夺了回去。

于桓之挑眉看了眼江蓝生,漫不经心道:“跟你提个醒。”说罢,他便转头问南霜:“收好了?”见南霜点头,便接过她手里的包袱,径直朝门外而去。

江蓝生这才后知后觉地问:“你们这是要回苏州?”

此刻,南霜的目光全然黏在于桓之手里的湘色包袱。方才他从自己手里接过包袱时,动作太过自然,以至于她有些措手不及。

南小桃花琢磨着三个要求,还剩两个未做完,且,不知能否做到。

而方才,自己香的那一口,于小魔头仿佛也不太满意,这红绸子衣裳八成是泡了汤,看小魔头这架势,恐怕多余的衣裳都要赔进去。

自“房事”与“祸水”事件后,南小桃花干净的生涯,便染上了污点。南九阳懊悔不已,自此对自己的言传身教格外注意,然而俗话说物极必反,南九阳这一注意便注意出了纰漏。比方说,他只教南霜“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却忘了告诫她切忌“焚林而畋,竭泽而渔”。

又比方说,他常与南小桃花说遇事要“发乎情,止乎礼”,却不教她“礼”这一条线应当画在哪里,以至于她“非礼”了于小魔头数次,还自得其乐毫不自知。

综上所述,南霜这厢计量,心道于桓之虽不是锱铢必较之人,然若触到了他的逆鳞,也只有吃不了兜着走的下场。此番,自己处于如斯水深火热之境地,眼见着衣裳不保,只有先顺毛再下猛药。

于是南霜又忆起于桓之在香过她以后,眸光微醺温言软语的模样,便是想一想,都令人骨头酥。是以她认为,先色授魂予,再浑水摸鱼,最后金蝉脱壳,是为上上之策。

南霜聪明,却不知聪明人,常被聪明误。而事实上,她步步为营的一番功夫,不过是一招破釜沉舟,往往,一击不成便深受其害,何况对手是个魔头。

江蓝生见无人应声,将扇子在手心敲了敲,笑道:“也好,人道是江南好风光,我一直心向往之,此番是个好机会。”

于桓之转头温温凉凉看了他一眼。

走廊一头,走来穆衍风,应是深夜,他见了江蓝生只蹙了蹙眉,走近了才问:“你也来?”

江蓝生知人善用,凑近脾气最好的南霜,笑道:“不是说好了一起走?”

南小桃花纠结在思绪中,只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不置可否。

江蓝生得意一笑,道:“啧啧。”随即又挑起白绒扇往穆衍风身后一指,说:“女儿家家,这样要不得。”

南霜闻言,朝穆衍风身后望去,欢喜打了声招呼道:“烟花。”

但见萧满伊手中牵着一根粗绳子,另一头系着王七王九的手腕,二人灰不溜秋地尾随而行。

穆衍风皱眉道:“你给他们将绳子松了,反正跑不了。”

萧满伊跺了跺脚,冲着南霜,从鼻子里哼出两个字:“祸、水。”旋即转向穆衍风,换上一副春风满面的表情说:“我好不容易帮你做件事。”

几人出了客栈,深夜露重,青石板铺的街道湿漉漉的。几抹身影被月色拉长,映照在街面。

良久,前方一个修长的身影顿住,转身对江蓝生道:“你真要跟来?”

江蓝生一怔,转而又摇开白绒扇,悠闲扇着风道:“怎么,堂堂江南流云庄雇的船,多一个人都装不下?”

于桓之神色静默,转身刚走了两步,却听江蓝生又添了一句:“还是说暮雪宫已不济到如斯田地了?”

气氛有些尴尬凝重,于桓之的背影僵了僵,如墨青丝微扬,透出几许落寞,然而他转过头时,却/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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