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145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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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凝神看清自己身处的地方後,眼前一阵昏黑,当场恨不得找块豆腐一头撞死。

这里正是禽兽王的冬寝殿她啥时候回到了这座血腥噬人的王抓著被褥,牙齿泄愤地咬上去撕磨。深陷托林寺密室,她怕魔鬼法王,但也绝对不想回到古格王。要问她此刻最担心最害怕什麽,就是禽兽王的秋後算账啊尼玛的才脱离魔窟,又进入禽兽洞,命不是一般的苦

原来铺在地上的绛红毡毯被白的羊绒毛毯替换,毛茸卷曲的地毯中央是以朱红丝线织就的八宝巨轮,轮中依然用彩色丝线绣著栩栩如生的妙莲、金鱼、胜利幢等鲜豔的八瑞相。毛毯边缘是一个个朱红色的卍字连缀花纹,吉祥又喜庆。

屋角的青铜瑞兽暖炉被搁置在雕细琢的淡碧色玉槽中,上面笼著防火星溅出的罩子。临悬崖的窗户下摆放了一张矮桌,正中立著一个燃香佛龛,佛龛前有个描绘了五彩花纹的木斗,斗里一半装炒熟的麦粒和蚕豆,一半装糌粑面和人参果,上面著尺来长的绿色青稞苗。这个按照博巴人的习俗,好像大年初一那天流行在佛龛前摆放青稞苗,预祝新年粮食丰收。以此推算,她至少已经昏沈过了大年初一,那现在又是什麽时候

温暖如春的室内飘荡著一股极淡极清冽的檀香味儿,将以往陈腐的血腥气全部掩盖。或者说,这冬寝殿在面临新年之际,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包括犄角旮旯都进行了一次彻彻底底的大扫除。

趴在被褥上的右手虽然不痛,却不能承力。裸露出的肌肤明显比原来更加光滑细嫩,莹白中透著一抹轻霞似的粉红,显得十分娇美可口。

这难道是被诡谲恐怖药材敷裹浇灌後的意外福利她是个女人,女人天生就有一颗爱美之心。虽然想起在脸上软绵蠕动的感觉就反胃,不过看到漂亮得好像ps过的肌肤後,心里还是暂时忘了恐惧,止不住地窃喜连连。

醒了。冷硬平漠的含笑声突兀地响起。

喜悦的心霍然收紧,寒气从脚底升起。明明前一刻还处在温暖如春的寝殿,下一刻就坠进了零下n度的冰窖。完了,禽兽王算账来了不知道现在闭上眼睛装睡还来不来得及

她僵硬地保持著半趴的姿势,像雕像般一动不动。垂著的视线死死盯著被褥的边角,抿紧了嘴唇,不言不语。看似有著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硬气,实则从紧抓被褥的左手就可轻易瞧出她内心的惊恐。数个暴露的指节不但全部泛白,还在轻微地颤抖。

浓烈的男阳刚气息混著淡淡的牛羊腥臊味儿逐渐靠近,眼前的光线暗了许多。她感到自己整个半身都被笼罩在了禽兽王的影中,浑身每神经如临大敌般绷得紧紧的。

赞布卓顿双臂环抱於,冷冷俯视半趴在床榻上不动不言的女人。今日是大年初六,她比白玛丹增预计的日子晚了一天醒来。里的医者在早上又为她仔细诊看过一次,受损的脏腑已经没有大碍,断裂的骨头除了不能使力外,也大致愈合了。一思及她愚蠢的逃跑行为,心口就有股血腥的黑色烈焰呼啦啦地燃烧,烧得腔疼痛难忍,几乎盖过了白玛丹增朝他公然索要祭品带来的恼怒。

难得对你好些,胆子就大了,脑子也笨了,竟敢擅自逃跑,背叛主人。没有半分笑意的平漠含笑声从上方狠狠砸下,沈厚而极富磁,有著堪比冰窖的森寒冷意,举凡逃跑的奴隶,当处以鞭笞断足之刑。他微微俯下身,森的语气倏尔变得轻柔上扬,而没有用的断腿奴隶只配扔给獒犬果腹。

腥厉冷酷的杀气在室内弥漫,汗珠顺著额角大颗大颗地流下,後背冷浸濡湿一片,皮疙瘩接二连三地从肌肤里战栗钻出。遮掩在被褥里的两个脚板随著禽兽王的话更是冷得彻骨。她笃定禽兽王不会把她拿去喂獒犬,但她一点也不敢保证他不会砍断她的双脚。

罗朱颤巍巍地抬起头,顶著亟欲将她撕裂的鸷目光,硬著头皮不抱希望地垂死申辩道:我我还没走到如厕处,就被被人掳了,不不是逃跑。最後几个字音说得气虚无比,连她自己都耳不忍闻。

喔,你倒是和烈说的一样,原来我该责罚烈守卫不利的失职之罪。

她不申辩还好,这一申辩又勾起赞布卓顿心中的另一股恼意。对他忠诚不二的烈为了这个女奴不受惩罚,竟然撒谎欺骗他,把所有的罪责一力担下。

什麽罗朱内心震骇不已。相处一个多月,凶兽对禽兽王有多忠诚,她再了解不过,说以命维护也毫不夸张。她是逃跑未遂还是被人掳走,那两个凶兽崽子和拉达克的暗杀者就是最好的人证,他不可能不知道真相,也不可能不清楚无论他怎麽掩饰都瞒不过禽兽王的事实。

她怔然仰望著禽兽王毫无表情的凌厉面庞,一时心乱如麻,好似滚油煎熬,莫名其妙地难受到了极点,完全不知道该说什麽。

你们两个说的和救你的两个小崽子说的一样,却与拉达克的暗杀者说的截然不同。你说,我该信你们,还是该信暗杀者赞布卓顿伸手捏上她的下巴,朝她煞白汗湿的脸上轻吹一口冷气,嘴角勾起浅浅弧度,慢悠悠地补充了一句,猪猡,我从不知托林寺的佛塔林设有如厕的地方。

12鲜币第一百四五章伤後算账二

我我屎尿涨了才挖的茅坑,行不行

罗朱在肚子里期期艾艾地回了一句,眼睫却在禽兽王深不见底的鸷锐利目光中沈默地垂下,嘴角抿得更紧,生怕自己一个不慎冒出了不该冒出的话语。

沈默是金,沈默是最可贵的品质,沈默是最高的境界。沈默权是公民天然拥有的基本权利。作为被审查的对象,她有权利保持沈默,一点也不希望说的每一句话成为拉她下地狱的呈堂证供。

然而想象是丰满美好的,现实是骨感残酷的,她所处的地点不是民主法制社会,而是半封建半奴隶制社会;她面对的不是依法办案的现代警察,而是独断专行且已经厌恶了她的沈默的高原王者。眼睫垂下不过几秒,下巴上就传出一阵好似裂骨的剧痛。

你忘了我以前的警告鸷锐利的深沈目光犹如冰冷的刀,进她的眼睛深处,一寸寸凌迟著她的神经,在我面前再装哑巴就永远不用说话了。

她当然记得,禽兽王亵玩她时因不满她的寂然无声而发出的威胁,她怎麽可能轻易忘记被迫望著那双让她心惊胆寒的暗褐鹰眸,抿紧的嘴角松了松,低弱而艰难地回道:王王英明,我我知道错错了,求求王恕恕罪。轻轻开合的嘴唇不自觉地微微抖颤,脸颊上才被药物滋润出的些微红晕褪得一干二净,惨白得好比窗外飘飞的雪花。

赞布卓顿鹰眸半眯,直看得她浑身也禁不住地微颤起来後,这才冷哼一声,抬起扣在下巴上的麽指。圆润的小巧下巴正中烙著一个玫瑰色的指印,映衬著煞白如雪的面颊,居然现出了几分娇俏。砺的指腹轻轻摩挲著指印,眸子里若有所思。

白玛丹增果真在这个女奴身上耗费了大量珍贵的东西。她的肌肤刮掉药糊後变得更加娇嫩细滑,双手臂残留的被獒犬抓伤的轻淡痕印全数消失,无暇的莹润中透著一抹浅浅的粉晕,看起来分外可口。可是这益加娇美的肌肤却有了以往所没有的强韧,即使他力道一时失控,也不会将她捏弄得浑身青紫瘀伤,只会留下或深或浅的玫瑰色印子。等到第二天後,这些印子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肌肤迅速恢复成原本的无暇莹粉。不得不承认,在她醒来的前一天,他忍不住出手亵玩她时,是十分欣喜这样的变化的。

难道白玛丹增是在讨好他鹰眸里泛出几许冷漠的嘲弄。哼,可惜了,他的讨好注定白费。

赞布卓顿伸手探进袍囊,从里面掏出一团金色的东西。手腕轻巧一抖,那东西哗啦啦地散开,竟是一麽指细的用纯金打造的锁链锁链长约两米,一端是锁扣,一端连著一个金色的项圈,项圈上浮刻了一朵朵盛开的莲花,中间的莲心全用名贵的红宝石镶嵌。

这这东西

罗朱升起极度不妙的预感,身体瑟缩而僵硬地一点点往被褥里钻。

赞布卓顿察觉到她细微的躲藏动作,冲她勾起邪狞的嘴角,忽然出手捏住她的脖子。只听哗啦两声,纯金宝石项圈就牢牢地戴在了罗朱柔嫩的脖颈上,另一端的锁扣则锁在了床榻头侧石壁中新增的一个坚固铁环上。

紧贴皮肤的金属犹带著男人的体温,脖子上并不感到冷凉,但罗朱的肺却几乎气炸了。她又不是狗,为毛要给她戴狗链子

猪猡不喜欢这链子惊恐万状的黑曜石大眼中突然灼烧起来,生动传神得让人能一眼看清里面蕴含的愤怒,赞布卓顿最喜欢看的也就是她的这一双黑曜石大眼。他咧嘴森冷一笑,露出八颗雪光闪亮的齐整钢牙,不喜欢被拴著脖子,那就是愿意被砍断双足了

罗朱一滞,口澎湃的愤怒如退潮的海水般转瞬堙灭在无垠的恐惧大海中。灼烧的黑曜石眼眸好似被突然浇淋了一盆冷到骨子里的雪水,连一缕青烟都没冒,哧也没来得及哧一声就急速沈寂黯淡下来。

对了,奴隶本来就是要戴链铐过活的,她能幸福地熬到现在才戴上一狗链子已经是天大的运气了,禽兽王用拴狗链来代替砍双足也已经是对她最大的容忍了。何况这条狗链不但美昂贵无比,锁链的长度还给予了她较为宽裕的活动范围,虽然活动范围只限於这张巨大的床榻的三分之二,但人要懂得知足不是吗

逃亡失败就要付出代价,因为禽兽王对她的喜欢,她不用付出生命,也不用残缺身体,只不过是像狗一样被拴著喂养,损伤了不值钱而又多余的尊严而已,又有什麽好生气的她该庆幸才对

完美的心理建设完毕後,她著垂搭在左肩的金色锁链,朝禽兽王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讨好笑容:王,我我喜欢被您拴著脖子喂养。

奴隶,是不能自称我,只能自称奴或是贱奴的,这个女奴常常忘记这一点。从她眼中可以清楚地看到她发自心底的恐惧和战栗,但那份溢於言表的卑微却显得刻意而做作。以往,他从未因一个错误的自称而责罚她,却极想将那虚假的卑微连著恐惧一起刻进她的灵魂中,消磨她对生的强烈渴望,打断她潜藏极深的不屈,所以他特别喜欢折磨凌虐她。如今回想起来,其实在很早的时候,他就对她不知不觉地开始了容忍。

数天前,当她裹著药膏被烈从托林寺运回王後,不是没想过砍断她的双足,或是挑断她的脚筋,彻底杜绝她再次寻机逃跑的可能。无奈面对静躺药槽的她,手里的刀子试了好几次,最终还是放下了。只因每当刀尖触到她的脚腕时,脑子里莫名地就会浮现出她和银猊嬉闹时的如花笑靥。他可以无视这个女奴出现的身体瑕疵,可她如果失去了脚,不能走路了,那样由衷欢悦的灿烂笑脸恐怕永远都不会再出现了吧

暴怒冷硬的心慢慢软了,他扔了刀,命令烈用纯金打造了一金锁链。既然狠不下心断了她的双足,那就把她拴著喂养。

赞布卓顿是这样想的,而罗朱被逼无奈的讨好话恰恰点中了他的心思。顿时,暗褐鹰眸里的冷鸷少了许多,笑意晕染瞳眸表面。

乖猪,说的真好。

即使明知女奴的话做不得真,赞布卓顿的心情还是止不住地愉悦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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