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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喜欢

快到卯时李逸扬才睡著,等他再次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程浩然颜色铁青的俊脸。

程浩然见他醒了,冷冷说道,“下床”

李逸扬微觉诧异,随即想起林灵就睡在他身边。他把林灵搭在他腰上的手拿开,起身和程浩然走了出去。

林灵毫无知觉的翻了个身,抱著被子继续沈沈睡去。

外面是初冬冷的天气。李逸扬看程浩然也不像要等他梳洗完再说话的样子,只得穿著中衣就走了出来,程浩然一直走到後园才停下脚步。

李逸也停下脚步笑著说,“浩然,你可别想歪了。”

程浩然一拳就朝李逸扬脸上招呼过去,“你竟然和她睡在一起”

李逸扬险险避过程浩然的拳头,“你怎麽还动手了”

程浩然又是一拳,“是你欺负她。”

李逸扬往後退了几步,“够了,真要打吗”

程浩然冷声道,“打的就是你。”

李逸扬只得还手,“她病了我不过就近照顾。程浩然,我和林灵的事情不需要和你解释,你到底想怎麽样”

程浩然拳脚不停的骂道,“你竟然照顾到床上去了她是未出阁的姑娘,你又不娶她,你以为什麽事都非要你来照顾吗”

李逸扬一怔,脸上狠狠挨了一拳,他擦了擦嘴角的血,没作声。

程浩然说“我告诉你,就算是兄弟,也没有下一次”

李逸扬说,“如果还有下一次,你要怎麽样”

程浩然握紧了拳头,别过头去不说话。

半晌,程浩然开口道,“你喜欢林灵吗”

李逸扬沈默了一会儿说,“我和她的事我自己心里有数,我对她又何止是喜欢那麽简单。”

程浩然冷声道,“我不管你的感情有多复杂,你若真对她好,就不要欺负她。我说了,没有下一次。”

程浩然转身就走,李逸扬看著他的背影问道,“浩然,你为什麽和我说这些,你是什麽意思”

程浩然没有回答,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去。

李逸扬站在原地没动,神色凝重的望著院子里几棵被寒风吹得猎猎作响的大树。如果换作是江磊,看到刚才的情景怕不是要吹口哨,程浩然却是这样的反应,这真是李逸扬从未想过的事情。

雪露清莲确有奇效,林灵脸颊和脖子上的伤口结痂脱落後没留下半点疤痕。林灵在李家的别苑里一直住了半个月等到伤口完全好了才敢回家,回去以後虽有李逸扬求情,林灵还是被林老爷禁足了。

反正冬天天气冷,林灵也乐得天天睡到日上三竿,平日在爹娘面前就装模作样的弹弹琴刺刺绣,大部分时间还是赖在书房,从游记杂谈看到野史小说,正书却是不大看的。

就这样堪堪过了一个月。

一日天气极冷,小雅早把林灵闺房里的炉火烧得旺旺的。外面已是夜色沈沈,林灵昏昏欲睡百无聊赖,把蜜饯盒里的各色小食全部倒在桌子上摆成各种图案玩。

门上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林灵只当是小雅,头也不抬的说了声“进来”。

来人带著一身冷冽气息走进屋里。林灵听脚步声不像小雅,抬起头来,却是李逸扬。

“扬哥哥”

李逸扬给了林灵一个榧子,“没良心的小丫头,一个多月不见,也不想我。”

林灵仰脸笑看著李逸扬,“想,怎麽不想,我这不是出不去吗。”

李逸扬在林灵对面坐下。

林灵絮絮的说她这些天有多无聊,都做了什麽事看了什麽书,哪些好看哪些不好看。说著说著就变魔术一般捧出个大枕头,说是送给李逸扬的新年礼物。

李逸扬谨慎的问,“这绣的是什麽”

“兰花啊,很雅致吧”

“嗯。”

“荞麦枕,明目养神的。”

李逸扬低头抚著枕套上很像杂草的兰花,“灵儿,你现在可有意中人”

“哎”

“有吗”

“没有。”

李逸扬抬头看著她。林灵仅在中衣外面套了件蓝色碎花小夹袄,下身松松的系了条淡蓝色刚过膝的百褶裙,她整个人蜷在一张大椅子上,穿著萝袜的小脚还一晃一晃的。或许是炉火很旺的原因,林灵的小脸上粉光融融,含笑的慵懒神情竟生出几分女人才有的风韵来。

李逸扬第一次在林灵面前产生了紧张的情绪,他斟酌了一下才开口道,“灵儿,我”

林灵打断道,“扬哥哥,你的脸怎麽有点红太热了吗这屋里是有点热。”

李逸扬看著林灵,一时又说不出来。

“怎麽了”

“我该回去了。”

“哎要走了”

“万一叫你爹娘看见了不好,我还是早点走吧。”

“嗯,扬哥哥再见。”林灵拉著李逸扬的手有些依依不舍,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著他。

李逸扬拍了拍她的脑袋,“你乖乖睡觉,回头我再来看你。”

林灵倚在门框上看著李逸扬拿著个大枕头依然身手矫捷的从墙头翻过去,甜甜一笑然後关上了房门。

这章有些短,我把之前写的觉得不太顺畅的地方删掉了。

第20章上元佳节

正月十五,上元佳节。

林李两家聚在一起吃了顿热闹饭。饭罢两家大人在外厅喝茶说话,李逸扬坐在下首陪著,等林灵换好外出衣裳然後带她去看花灯。

林灵穿一身水红色镶兔毛边的新衣服笑盈盈的走了出来,李夫人喜欢的一把握住她白白嫩嫩的小手,细细打量道,“看我们灵儿标志的”

林灵嘻嘻一笑。

李夫人对林夫人道,“灵儿过了年就满十六了,是可以出阁的大姑娘喽。”

林夫人笑著摇头,“她哪儿有点大姑娘的样子。”

李夫人喝了口茶,“这样宝贝的女儿,真是便宜给谁家儿子都心疼。”

林夫人说,“姐姐可别说这话,我把她纵到这般顽劣,到了别人家不被笑话就好了。”

李夫人笑道,“谁说的,若娶到我家我疼都疼不过来。”

李逸扬心中一动,脸上却不好表现出来。

林灵却是臊了,把手从李夫人手里抽出来说,“阿姨就会胡说八道。”

李夫人还是笑,“阿姨从不胡说八道。”

林夫人也笑,“好了好了,灯会就要开始了,灵儿你和逸扬玩去吧。”

腊月里天气虽冷,街上却是一派红红火火的热闹景象。林灵挽著李逸扬的胳膊跟著人群慢慢向前移动,各式各样的灯笼字谜挂满了整条织锦街。林灵不善猜谜,李逸扬倒是猜中了几个,可他俩也不耐烦排那麽长的队伍去领什麽奖品,只是一路随意赏玩。路边卖小玩意儿的摊贩很多,林灵买了个孔明灯,两人挤出人群跑到沈梦湖边去放灯。

林灵擦了把额上的汗,“今天可不是全皇城的人都出门了吧”

李逸扬道,“元宵节本就热闹,今年碰巧又要选什麽天女,那自然更了不得了。”

两人放完孔明灯就背靠著背的坐在湖边,有一搭没一搭的继续说话。

“扬哥哥,月亮真圆。而且是天上一个,水里一个。”

“嗯。”

“放完烟花我们去逛夜市吧。”

“小馋猫,又想吃什麽了”

林灵掰著指头为难的数著,“想吃什麽啊,我想吃的东西有好多样哦。”

远远的听见一声炸响,湖面上开出一朵绚烂的火花。两人起身去看,只见接连不断的烟花照亮了黑夜,而且也是天上一朵水里一朵,分外的绚烂耀眼。

林灵微微侧过头,看著李逸扬轻轻的笑。天上的星星落下来,有些落进湖里,有些落进林灵眼里,开出星星点点的火花,晶莹璀璨。

李逸扬忍不住靠近那美丽的光亮,低头将心底的喜欢印在林灵唇上。

眼前五光十色的场景突然被黑影覆盖,灼热的呼吸,温暖柔软的触觉......又一朵烟花绽放,光影中林灵看到李逸扬闭著的双眼,他的睫毛几乎刷在自己脸上。

林灵一脸震惊的呆掉,李逸扬的舌头悄悄钻进了她嘴里。

林灵惊慌失措的开始挣扎。

李逸扬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扶在她脸旁,只把她牢牢固定在自己怀里,继续深吻。他四处追逐那条不知所措的丁香小舌,轻轻吸她嘴里的香津蜜。他想原来我的灵儿是这麽香这麽滑,这麽叫人欲罢不能。

林灵整个人动弹不得,放在身侧的手却还挣扎不休,又是推又是抓的。她在混乱中不知抓到一样什麽东西,揉在掌心“撕拉”一声响,可她被吻的昏天黑地,一时也顾及不到那麽许多。

林灵正在想自己是不是要窒息过去的时候李逸扬却突然放开了她,林灵昏昏沈沈抬起头,就见不远处一队穿著官服的人马提著灯笼快速跑了过来。

李逸扬搂著林灵的肩膀把她护在自己怀里,戒备的看著快速聚到他们身边的官兵,一时也搞不清楚这是什麽状况。

骑著高头大马的为首官兵长向前迈了一步,“这位姑娘,请问你手里拿的是什麽东西”

林灵摊开手心,原来她刚才慌乱中抓住的是一团皱巴巴的红纸。

首领面上一喜,“姑娘,这可是你拣到的”

林灵不知他是何意,就直接把手里那团红纸递给了首领。

首领小心的把红纸展开,李逸扬看清了上面的金龙纹饰,脸色否变。

首领对著灯火认真确认了一遍,又问道,“姑娘是否成婚了”

林灵一怔,“没有成婚。”

首领听言立即翻身下马拱手高声道,“红织灯已寻,请曲诃天女入”

夏国国教为东竭教,每年年初的祭天大典是最为隆重的宗教仪式,如果这一年能找到天女为苍生祈福,那更是举国欢庆的吉兆。寻找天女的方法是由国师在每年除夕子时占卜出吉星所在地,待到上元节这天将红织灯放在爆竹中,爆竹引燃升空,红织灯随风飘落代表的就是上苍的旨意。红织灯其实就是个小红灯笼,灯笼里的蜡油燃尽降落之後,若是当晚被哪个未嫁的少女拾到她就是本年的天女。天女入後要在观星台的摘星殿里修行一年,一年後出虽然不再是天女的身份,身价却是水涨船高,最後多半嫁入皇亲贵族家里荣华富贵一生。二十多年前的迦叶天女甚至还成了皇帝的妃子,据说夏明帝当年对她是千般宠爱万般怜惜甚至有意立她为後,只可惜那位迦叶天女红颜薄命三十多岁就一病去了,夏明帝至今深以为憾。

天女的光环太过耀眼,每一届天女出现後市井上很快就会衍生出无数的小道消息,什麽出生时霞光满天能知动物言语通灵镇邪去妖降魔诸如此类,神乎其神难以考证。其实大夏国立朝二百余年,天女也不过出了十几位,只因大夏国国土幅员辽阔,有些年份国师占出的吉星方位在荒山老林或穷乡僻壤,最後那红织灯借著风力都不知飘到了什麽地方,又或者落到水里挂在树上,黑灯瞎火的叫人哪里去找待到太阳一出时效已过,再找到也是不作数的。今年国师占卜到的吉星方位竟然就在皇城,这下可是热闹了,有些皇城女子甚至还去找些“神算子”占卜红织灯降落的地点,也不过是白花银子,当然也还有林灵这种吃穿不愁啥事不想的女孩子,只把这事当个热闹看罢了。

今年皇城的元宵节毫不夸张就是人山人海,谁也不知道这红炽热灯究竟会飘到哪里,不论男女老少都跑到街上来凑热闹。可那小小的红灯笼就好像有命运安排一般,最终鬼使神差的被林灵抓在了手心。

林灵听首领说要请她入,这才想到天女的事情,她呆立在那里一时说不出话,心中也不知是高兴还是难过。赶到湖边的人越来越多,乱哄哄的挤过来指指点点,官差们很快在她身边围成一圈不让别人靠近。李逸扬被官兵和人群挤了出去,他们两人隔著憧憧人影和忽明忽暗的灯火看向对方,一时都有些发怔。

首领道,“曲诃天女请随在下入”

林灵这才回过神来,她皱眉说,“我让我先回家和我爹娘说一声啊。”

官差首领回道,“天女的家人在下会立即派人通知,卑职的任务是找到天女後直接护送回。请天女现在就随卑职入。”

李逸扬费力的挤开人群走到林灵面前,“灵儿,你去吧,我会告诉你爹娘的。”李逸扬尽量装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可林灵看著他心中却只觉不安,她张了张嘴什麽也没说出来。

李逸扬在衣袖下握紧了拳头,他深深看著林灵的眼睛说,“没事的,灵儿。一年,就一年。”

林灵坐在轿子里听见外面传来阵阵的欢呼声,她不能相信这些欢呼都是给她的。以前听到历届天女的事情她都觉得很传奇,自己作了天女却发现这一切简直轻率到莫名其妙。过了好一会儿外面的人声才渐渐安静下来,林灵悄悄掀起帘子向外看,触目所及的只有巍峨绵长到一眼看不到尽头的墙。甬道的两边是气势轩昂的一座连著一座的殿,只是到了晚上看来有些狰狞,侍卫们的脚步声和轿子一晃一晃的吱呀声越发衬得四周安静的渗人。林灵脸颊发烫,她用手摩挲著口的玉坠,心里做梦一般没一点真实感。

不知过了多久轿子最终停了下来,林灵被领进一个墙上刻著奇怪纹饰的殿中。她还来不及细细打量四周,一个满脸皱纹面相严厉的老嬷嬷就命她坐在榻上然後开始教授她祭天的礼仪。其实也不过是几个仪式的动作,不难记住;比较辛苦的是祭天仪式结束以後,皇帝带著文武百官归朝,她还要在观星台上默念祈福经一天一夜,祈福大夏国今年的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老嬷嬷引经据典的讲了两个多时辰,然後将祈福经拿给她要她背诵下来。经文有四页多纸,林灵花了一个时辰牢牢记下。老嬷嬷又命她去沐浴更衣,几个女几乎搓掉她一层皮,然後把她从浴桶里提出来换上件长衣宽袖的白袍,袍子上用银线绣满了各色奇怪花纹,倒是很漂亮。一个女把她的头发梳理得一丝不乱,然後在她额上固定了一颗晶莹灵动到几乎要流出来的黑色宝珠。林灵也不知这宝珠是什麽材质,她看著喜欢但不敢乱,只乖乖端坐在软榻上等待祭天仪式开始。

坐了一会儿,天已蒙蒙亮了,林灵的肚子“咕噜”叫了一声。老嬷嬷一板一眼地说,“曲诃天女,你最好还是连水都不要喝。你要在观星台上诵经一天一夜,在这一天内你是不能下观星台的,当然也不能如厕。”老嬷嬷说完话就出去了,只留林灵一个人坐在那里抠手指,如厕都不能这天女还真不是人干的活。

林灵站在高高的观星台上,猎猎寒风吹动她的长发和衣袍,她双手捧著盛在金盏里的天水走到单膝跪在地上的皇帝面前,将天水奉到皇帝手中,她的嗓音清晰明亮的传出好远,“上苍赐福大夏国永世繁盛”

观星台下的皇子皇妃文武百官齐刷刷跪了一地,齐声和道,“上苍赐福大夏国永世繁盛”那一瞬间,林灵似乎真的感受到了一股神圣的力量。

不过这种神圣感只维持到皇帝带著所有人撤退,祭天典礼结束大家都走了以後,林灵一个人孤零零的留在观星台上唏嘘高处不胜寒,哆哆嗦嗦的在心里咒骂是谁没事发明出个天女来折腾人。这白袍子中看不中用四处漏风,寒冬腊月里可不是玩的。林灵腿都跪麻了也不敢动一动,观星台下还有侍卫守著呢。她跪坐在观星台上看著青灰色的地平线认真念经,她不给自己找点事做的话时间恐怕过的更慢。

像个蛋黄一样的太阳慢慢的一点点升高然後加倍缓慢的滑落下来。林灵在心里一会儿想著皇帝看起来和普通人也没多大区别,说起来还没她爹爹帅呢,就是看起来严肃些;一会儿又想起漫天烟花下李逸扬那个吻,她又是害羞又是疑惑,心道他应该是喜欢我才亲我的吧他是什麽时候开始喜欢我的林灵如此胡思乱想了一番,又想到若真有神明听去了她这些心事也太不像话,忙敛了心神继续认真念经。

林灵整受了一夜苦,直到第二天天亮才有人到观星台上请她下去。她拖著麻木的双腿回到之前背经文的那间殿,倒头就栽到了床上。一会功夫又听见有脚步声走近,来人了她的额头,林灵睁开眼睛,是之前教她念经的老嬷嬷;接著有大夫过来探了她的脉象,再然後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女端来药叫她喝。林灵被他们这麽进进出出的扰的不能睡,见终於端了药来忙一口气喝下去。

小女叫她把身上的袍子脱下来,换上件同样宽大却没有绣花的白袍,然後说,“桌上有茶,你渴了就喝。早饭的点儿已经过了,中饭到时间我会给你端过来。我叫瑾儿,你有什麽事就到承德西院找我。”

林灵迷迷糊糊的点点头,虽然她本不知道承德院西院在哪。

房间里终於剩她一个人,林灵盖著被子身上还是一阵阵发冷,但终究抵不过倦意沈沈睡了过去。

睡得正熟突然有人推她,林灵睁开眼睛,还是瑾儿,原来又是叫她吃药。林灵撑起身子看见外面天都黑了,原来她已睡了一整天,此刻嗓子滴水未进又干又痛,闻著药味隐隐有些作呕,林灵皱著眉头看著药碗没接。

瑾儿有些不耐烦的催促道,“吃药。”

林灵看了瑾儿一眼,端过药碗把药喝了。瑾儿指了指桌上的两个馒头和两碗菜说,“这是晚饭。”说完就把药碗和中午的饭菜收拾走了。

林灵浑身酸痛没力气下床喝水,只靠在床柱上看著外面漆黑的天色,心想大家都把天女说的天上才有地上无双,又有谁真来当过。整整一年,我死在这儿都没人知道,爹娘还不知怎样担心呢,她想著想著眼泪就啪嗒啪嗒掉了下来,落在纯白的袍子上连个印儿都没有。

“林贤弟,怎麽每次见你都是这副可怜相,也太没出息”

林灵抬起头,夏箫正倚在门口朝她笑。

第21章意外之吻

林灵一惊,抽抽鼻子打了个嗝。

夏箫走到床前细细看她,见她雪白的脸上微有汗意,头发睡的有些乱,几缕乌黑的发丝粘在额上,眼框红红的,眼神倒还清亮,只是透出些可怜兮兮的光,小而饱满的唇撒娇似地微微噘著,看著就招人疼。

林灵道,“夏箫你怎麽会在呃这里”还在打嗝。

夏箫一本正经的说,“我知道你在想我,所以就来了。”

“我想你拜托呃”

夏箫笑著给林灵倒了杯水。

“你到底是呃什麽人怎麽会在里”

夏箫叹气道,“我不是早告诉过你我叫夏箫吗,你不知道当朝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七皇子姓夏名箫吗”

正在喝水的林灵“噗”的一声把水喷到了夏箫衣襟上。

夏箫看著前的水渍,一脸无奈,“就算你不相信也不用这样吧”

林灵喃喃的说,“信,现在你说天上掉馅饼我都信了。”

既然她都能莫名其妙的成为天女,那夏箫是皇子又有什麽不可能的

刚熬出锅的小米粥很适合病人的胃口。林灵喝完一碗,觉得舒服了许多,她想夏箫虽然有点浪荡无赖,但还真是个细心人。

林灵放下碗说,“如果你是七皇子,那我以後见到你是不是应该表现的很尊敬”

夏箫点头,“你是天女,我见到你也应该很尊敬。”

林灵扑哧一声笑了。

夏箫揉了揉她的脑袋,“小丫头,你倒是个多愁多病身”

“叫你在寒风里跪一天一夜,你也会发烧的。”

夏箫没接话,只默默喝了口茶,然後又说,“今晚你好好休息,明早按时吃药。想要什麽尽管和那些伺候的奴才说,他们不敢怠慢了你。天晚了,你接著睡吧。”这样吩咐了几句就关门出去了。

林灵有些意外夏箫就这样走了,不过她身上确实疲倦,上了床就很快沈沈睡了过去。

第二日那个叫瑾儿的女再来送饭果然殷勤许多,打扫了屋子,床上也换了套加厚的新被褥。自此屋里的炉火整日烧的旺旺的,林灵住著舒服了许多,只是那些女全是静悄悄的干完活就掩门出去,本没人和她多说一句话。林灵静养了几日,身体就恢复如初了。

夏箫几乎日日都来看她,有时带些巧玩意,有时带些酥饼糕点。後来知她喜欢读书,更是把成套成套的小说诗词往她房里搬,有时还带几套真迹、绝版之类的古籍讨她欢心。林灵年纪小见识浅,哪知其中珍贵,本不以为意。但她天纯善不拘小节,夏箫又是这样曲意奉承,一来二去两人就混的极熟,以前的过节一概丢过不提。林灵虽也想念自己的几个好友,想到李逸扬时更是平添一番心事,但每日做功课一般去大殿诵经祈福,闲下来还有夏箫陪伴玩乐,堪堪这样过了一个多月,倒也平顺安乐。

二月初某晚皇城下了一夜大雪。

第二日雪後初晴,无知无觉的林灵在被窝里抻了个大大的懒腰,然後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翻个身准备继续睡觉。被窝里真暖和啊,龙椅上也没这麽舒服。

房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

林灵眼睛还没睁开,就听见夏箫神清气爽的声音说,“你这懒猫,还在睡快起来”

林灵揉揉眼睛,见眼前的人穿了件白底描金麒麟棉袍,头戴一顶白狐绒帽,脚上还蹬著双白色毛靴。

林灵嘿嘿直笑,“七少,您穿的真美呀”如此厚重的衣服,夏箫穿在身上还是一副潇洒随意的调调。真是气质决定形象,就算出生在皇家也无法掩盖他这一身浪荡气,林灵在心里感叹。

夏箫道,“穿成这样自然是要出去玩。”

林灵一听就来了神,骨碌一声从床上爬起来,“出去玩玩什麽”每日在皇里祈福念经,她又不是尼姑,烦也烦死了。

夏箫掸掸袍子,并不答话。

林灵嬉笑著扯住夏箫衣袖不住摇晃,“七少,七少,不要吊我胃口了,我在这里天天闷死了,我们出去玩什麽呀嗯”

听著林灵的轻声娇语,夏箫被她一双小手晃的心里直痒,索一把打横抱起林灵。

林灵惊的抓紧夏箫衣领,两腿在空中乱踢,“哎夏箫你干吗”

夏箫一脚踢开房门,林灵定睛望去,放眼处皆是一片纯白,连树杈上都结著冰挂。林灵一脸惊喜的道,“这麽大雪昨晚莫不是下了一夜”

“自然是下了一夜,难道你毫无知觉”

“我睡著了,有什麽知觉。”

“以前下雪的时候你都怎麽玩”

“嗯,就堆雪人,打雪仗......有一年小米和江磊玩著玩著就真的打起来了,我和扬哥哥都笑死了。呵呵,那时候我们都还小呢。”

“今天带你玩点新鲜的好不好”

林灵抬头笑道,“好啊”

林灵本就在夏箫怀来,这一抬头两人的脸几乎碰在一起,看著林灵嘴角上浅浅的梨涡,夏箫不觉有些失神。这小小的浅浅的酒窝,衬著她晶莹如雪的肌肤特别好看。

林灵再是年少懵懂,看见夏箫专注的目光心中也不由得些许慌乱,她下意识的低下头来,看著夏箫前的盘扣才想起自己还让他抱在怀里呢,忙挣扎道,“夏箫,你放我下来”

夏箫挑眉,将林灵放了下来。林灵双脚沾地才发觉自己还光著脚丫,雪地里一冰,忙又站到了夏箫的靴子上,为保持平衡她双手只好紧紧抱在夏箫腰侧,叫道,“你要冰死我呀”

林灵只著中衣的身子软腻娇柔,两人贴的这样近,夏箫心中暗恨身上的袍子太厚,脸上却还是不动声色的玩笑道,“真是难侍候,不是你叫我放你下来吗”

林灵哼了一声。

夏箫继续道,“我说林姑娘,你抱本皇子抱的这麽紧哎呦”原来是林灵在他腰上掐了一把。

夏箫笑著再次打横抱起林灵往屋内走去,“好了好了,别冻著我体弱多病的林贤弟了。赶紧吃饭,吃完了我们出门。”

“这是什麽东西”林灵看著蹲在地上正给她系绑腿的夏箫问道。

用过早饭以後,夏箫带著林灵在马车里坐了大半个时辰,才来到这一片起伏绵延的空旷雪原。夏箫从车上抱下来一堆东西後就叫车夫赶著马车回去了,然後他蹲下来帮林灵把两条有厚厚毛绒的木板系在了脚下。

夏箫站直身子问道,“你动动脚,看系的松不松。”

林灵跺了跺脚,很结实。

夏箫道,“这叫雪行鞋,这两块板子是松木的,木板下面包著的是马小腿皮。你向前走的时候马毛是顺的,向後踩还有上坡的时候马毛就是逆著的。”夏箫一边说一边给林灵示范。

林灵小心的往前迈了一步,“有点沈,好好的穿这东西干什麽”

“多穿穿就习惯了。”夏箫抓著林灵带著厚手套的手慢慢往附近小坡上走去。

两人站到矮坡上,夏箫道,“你看好了。”言毕踩著雪行鞋就滑了下去,滑到坡下顺势又往前溜了几步,然後一个利落的旋身停稳,“看到没就是这麽玩的。”

“唉有意思。”

“下来吧”

林灵朝前迈出一只脚又疑虑的停住,“会摔倒吧”

“不会,下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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