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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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帖:一声何满子

「大哥,你怎么也来了月儿到底有没有消息你不会有什么事瞒着我吧」

卫子璇把卫子卿拽到醉红楼的厢房里,打发走了不断殷勤敬酒的那些女子。

他烦躁得要命。

卫府里的一草一木,他都早已熟悉。

可在满眼熟悉中,他偏偏看不到自己最想见的那个人。

他满心的抑郁无处发泄,对着母亲他强颜欢笑,回到房中他坐立难安。

那滋味逼得他无处可躲,只好装作故态复萌。

一头扎进这醉红楼,一夜一夜地买醉。

卫子卿的状况更差。

他对月娘的思念从未减少过一分。

相反,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心里的那些眷恋和思念,以更凶猛的势头将他吞

噬。

他真想马上找到月娘,把她紧紧地拥进怀里。

就算什么都不做,就只是那样抱着她,他就已经很满足了。

李玉臻自从那次被他欺骗耍弄之后,再见到他,那态度在冰冷之余,又多了

一层怨怼。

他心里有数,但也并不难过。

他不爱她。她到底是恨他还是爱他,对他来说,并没有区别。

母亲那边对他的限制和戒备,也终于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放宽了。

可要他在母亲面前,被迫表演与李玉臻的恩爱和睦。

难为了他,也难为了李玉臻。

两个人都在演戏。

吃饭的时候,她给他斟酒,他给她夹菜,表演得天衣无缝。

可回到房里,两个人经常是一句话都没有。

只有在他喝醉之后,他才到那张大床上。

幻想着身下的人是月娘,与她翻云覆雨。

李玉臻,就那么默默承受着。

承受他热情高涨时的,那磨人的欲望;

也承受着他撕心噬骨般的,对月娘的思念。

时间长了,连李玉臻也模糊地意识到,自己的这个所谓的丈夫,心里本没

有自己。

他爱的,是另外一个,他不能爱的女人。

卫子卿每次酒醒之后,发觉自己身边躺着的,仍是冷冰冰的李玉臻;

就觉得昨夜的春梦,实在是醒的太早。

自从月娘失踪之后,他甚至连卫子璇也不敢面对。

因为兄弟俩的话题,永远都还在月娘身上。

她去了哪她安全吗她会想他们吗她为什么,连个信也没办法捎给他们

有时,哥俩个甚至会谈到那个让他心碎的可能月儿,她还活着吗

可每次一说到这个可能,两个人就会同时很有默契的闭嘴。

他们明知有这可能,但谁也不肯承认。

卫子卿长了那么大,觉得现在的自己最无能。

那么久过去了,月儿的消息却石沈大海。

她就像是凭空地消失在了人间,甚至,就像个冶艳的女鬼狐。

她偷走他们的心,吸干了他们的魂。

然后就消失了,回到她的山林中去修炼。

她把他们扔在人间,让他们享受被爱欲缠身不可自拔的滋味。

卫子卿想到这,不由长叹一口气。

坐在醉红楼的厢房中,他拿起桌上剩余的那壶酒,一股脑地狂饮下去。

卫子璇呆呆地看着大哥的反常行径,似乎又回到了半年多之前的那个夜晚。

那时的卫子卿,浑身被自己淋得要湿透了,躲去他的房间,回避月娘周身那

媚人的空气。

卫子璇真想回到那一晚,就算要用他的命去换,他也愿意。

醉红楼不再是他的温柔乡,他心心念念想要的,只有月娘。

卫子卿喝干了壶中的酒,喘着气将酒壶扔在地上。

手肘撑着圆桌边缘,手掌抚着眉心越来越明显的那个川字。

这个川字,已经跟他多久了

似乎自从月娘离开了卫府,这川字便出现在他的眉心。

他与卫子璇不同。

卫子璇对月娘的思念,是常常挂在脸上,放在嘴边。

可卫子卿,他只能隐忍,只能自己吞下满心的忧烦。

自小他就是长子,他不论做什么,都要比兄弟更稳重。

于是那些烦恼,那些思念,那些担忧,就占据了他的眉心,幻化成抹不掉的

川字。

可有时候,他宁愿也可以像卫子璇那样。

可以放肆一场,可以放声大笑,也可以怒发冲冠。

或许那样,他会比现在好受的多。

「子璇,有件事,我必须要告诉你」卫子卿长吸一口气说道。

他知道,他将要说的事,必然会引起卫子璇强烈的反应。

「说啊」卫子璇也坐下来,他知道一定不是什么好消息。

「王春生,他他的尸体,找到了。」卫子卿终于肯转过脸来,面对着卫

子璇说道。

「什么他死了怎么死的在哪找到的尸首看上去死了多久月

娘呢月儿呢她找到了吗」

卫子璇果然像卫子卿所想的那样,他盯着大哥的眼睛,一连串地发问。

「应该死了三个月以上了,就在京郊的兔儿山。据仵作说,他死得很惨,是

被一铁丝活活勒死的。在他尸体不远处,找到了他的衣服,还有一些女人的衣

服碎片。我看过了,那确实就是月儿失踪那天所穿的衣服。那上面有她绣的花样,

她的手艺,我认得的,错不了。」

卫子卿心乱如麻,顿了顿,又接着说:「月儿,看来吃了很多苦。那个王春

生,应该是刻意复仇来的。我现在不敢想,月儿在他手中,会多么受罪。不过

她没有在那里被发现,应该还是件值得庆幸的事。证明,证明她,应该还活着。」

卫子璇将一双拳头攥得骨节直响。

他不曾目睹,也能猜想到月娘凄楚的目光;

他不曾耳闻,也能揣测出月娘无助的悲鸣。

此时他连自己也恨,想到自己当初为了得到月娘,也曾强迫过她。

现在他终于体会到,之前的自己,是怎样地伤害过她。

可王春生不死也死了,他连个报复的对象都没有,他就只能将拳头砸在墙上

泄愤。

「可惜他死了我真恨不能,将之千刀万剐大哥,你说,月娘,她

她真地能平安无事么」卫子璇回过头来,咬着牙,眼睛都泛红了。

「稍安勿躁,子璇,如果我判断无误,月娘大概不会有危险。最大的可能和

线索,仍在福王世子,朱由菘的身上。只可惜,他是世子,位高权重,我们无法

接近他,也很难去查访。只不过就算月娘真地被证实在世子府,我们又如何

能把她解救出来那朱由菘,也是个贪好色之人。」

卫子卿抚弄着眉间的川字,越说越觉得无奈。

原本以为月娘会被拐卖到某间青楼。

如果是那样,最多花些银子,还可以把她找回来。

可现在,竟是连银子也解决不了了。

那朱由菘,怎会在乎那一点钱

卫家有钱不假,可福王世子的财力,只会更雄厚。

「难道,难道没有可能,月儿,是被一群山匪劫去了吗否则,王春生又怎

会死的那么惨那岂是寻常人杀人的手段」卫子璇提出更多的可能。

「呵,若是那样,倒还更好些。官府和我,都曾私下去访查过。几个月前,

有个猎户在兔儿山脚下,莫名地捡到了一辆无主的马车。他见没人,便把那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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