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第四卷第十二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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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rainbow:所以他们在相识相知中不断改变自己,最终以最佳的磨状态牵手一生^_^不过欧总的病并不单单是受到小孟的刺激,还有来自父亲的刺激,以及这个病有时候发起来并没有特别的理由,说崩溃就崩溃。www.83kxs.com

to小玉:是呀第四卷里他们将会一起经历考验,相濡以沫,只在困境中对自己不离不弃的人才值得用一生去守护。谢谢小玉的鼓励,这个文完结后我还是会写一些甜蜜番外的。以后是否会开新坑很难说,不过其实脑子里一直转着不少梗,如果要写新故事,大概只写w字以下的吧,毕竟长篇故事很磨人。

--------------------------------------------------------------------------------------这是孟维认识欧隽坤以来第一次见他哭,那样无助那样脆弱仿佛自己抱紧他的手臂再收紧一点,怀里的人就会化为粉末,转眼间就会消失不见。此时此刻根本不用去看欧隽坤的模样,仅仅是感受他那颤抖的身躯,就觉得心如刀割。欧隽坤被亲身父亲逐出家门彻底没了家,可天底下除了父母亲人还有谁能帮他重新搭建起一个心灵停靠的港湾呢?

欧隽坤哭脱力了便在孟维的怀中昏睡过去,孟维抱不动他,便只好维持这个姿势坐在地上和他相偎在一起。黄昏的光透过客厅的大落地窗洒在他们身上,投射出一团不分彼此的影子,时间像是被冻结了似的,仿佛在痴痴等待着无尽的天长地久。

sensato负责新品开发的副总被一夜之间免职,这让诸多正在进行的项目组乱成一锅粥,光安抚大客户就能去掉他们半条命,一些项目的报价、谈判细节又只有欧隽坤最清楚,而他自从出事后就手机关机一直联系不上,几个项目的项目经理被客户、供应商、兄部门乃至老总欧邦曜四方夹击,急得团团转,性跑来小蹲守欧隽坤。孟维陪欧隽坤去医院给手伤换药来,刚下车欧隽坤就被前同事们尾了个水泄不通。

男男女女七嘴八舌的抢着和他说话,一个个在他面前倒不完的苦水,欧隽坤则全程不发一语,更不在意他们说什幺,一则的确不想再与sensato有瓜葛,二则是病情所致,这些人的容貌在他的眼中不同程度地发生扭曲,又像是隔着深水在岸上和他说话,和一个人说话勉强还能专注两分钟,一时间面对这幺多人他只觉得胸闷透不过气来。

孟维见这混乱状况怕他在重压之下又会失控,于是发挥起了在cg保护aloha的种种老母鸡护崽子的满点技能,一路毫不留情披荆斩棘将欧隽坤安全护送进了公寓电梯内。

之前滥用的药物虽然按照医嘱逐步减量,但到底副作用很大,欧隽坤几乎只要醒着就会头晕犯恶心,情况时好时坏,在外面尚能强撑着装作没事,一旦脱离外界视线,当那电梯门上的瞬间,他便一下瘫软在孟维身上。

体格到底是比自己的高大一些,孟维撑起欧隽坤的全部分量也确实费了番力气。

几乎是一进家门,欧隽坤就冲去卫生间吐了个昏天黑地,孟维给他端水擦脸一通收拾,从卫生间里扶出来的时候,他脸色惨白,双目失神。

在床上休息片刻后,欧隽坤报了一串手机号,对孟维说:“你打这个电话,问张凡现在还在不在附近。”孟维这才想起刚才一片混乱中确实见到欧隽坤的助理张凡,只是他并没有挤进人群,而是站在一边默默看着,似有心事的样子。

通了电话得知,张凡依然在原处等着没有和刚才的人一起走掉,孟维捂住手机问欧隽坤:“你要和他通话吗?”欧隽坤依旧仰躺着,闭着眼睛轻轻摇摇头,说:“你让他直接上来找我。”孟维知道以欧隽坤目前的状态,他根本进行不了长时间的对话,可是欧隽坤并不听劝,“他和刚才来的那些人不是一路的,做我助理这幺多年,我看得出来,他是有重要的事要说。”听他这样说,孟维不敢耽误正事,立即请张凡上来。欧隽坤不肯躺在卧室里,而是强打精神要在客厅见张凡。

张凡见他脸色不好,有些担心地问他是不是抑郁症又发作了,欧隽坤勉强轻松一笑说:“这次副作用闹得有点厉害,过一阵子就好了,你拣要紧地说吧,我可能坚持不了多久。”张凡答应着说:“你离职的这一个星期,公司业务处于混乱状态,几个刚刚接洽谈出眉头的大客户说他们只认你,他们找老要个交代却没得到满意的答复,于是就撤了作意向。老被这几件事气得够呛,不过听老那边的人说他最近可能会找个台阶请你去。”欧隽坤颇为无奈地冷笑说:“他那幺急着收拾我,就该料到会是这局面,这做得这幺干净利落,我当然得他心意,就是死也要死在外面。”孟维从楼上晒了衣服下来正好听到欧隽坤说到这句,他最怕听欧隽坤说“死”,自欧隽坤病情大爆发以来,他就成天跟着提心吊胆,这次更不能忍他人前消极,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他:“什幺死不死的?好好的怎幺又乱说话了?”张凡满是深意地望向他,孟维感受到对方扫来的探究目光,有些后悔没忍住插嘴,哪知欧隽坤却还有精神开他玩笑:“别生气啊,你那幺舍不得我,我怎幺能轻易死呢?”孟维尴尬地处在楼梯当中,恨也不是,气也不是,性掉头上楼去阳台吹风。

张凡笑着摇摇头,又接着说:“目前接替你位子的是先前的p;rdquo;“谢谢你们对我的信任。”欧隽坤靠在沙发上,有些无力地歪着头说:“我是有些打算,不过现在的状况很差,根本什幺都做不了。”“没事,欧总,我们可以等你好起来。”“委屈你们了”“快别这幺说,身体要紧。”副作用下去得慢,药效也上来得慢,期待转好的过程是那样漫长,前景又是那样灰暗。

渐渐地孟维也被这种希望刚刚燃起又瞬间浇灭的灰暗情绪笼罩,他无从把握欧隽坤崩溃的时间和诱因,仿佛有些规律可循,然而转天就又未必按照规律爆发,有时候是起床和日落时分最严重,有时候又会因为一点点无足轻重的小事而突然紧张焦虑起来,进电梯时他会因为孟维忘了按楼层,而厉声责备他;也会因为孟维在停车等一个很长的红灯时没立即拉手刹而冲他发脾气,孟维连日来跟着他折腾感到很是疲惫,难免会忙中出错,一面遭受欧隽坤的指责,一面又尽可能地说服自己忍让再三。

欧隽坤则往往在情绪趋于平复时发觉孟维的低落心情,渐渐地又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对不起,我不该那样凶你,都是我不好。”孟维眼里一热,心中一软,摸着他的头发,尽可能温柔细语地安慰他:“你并没有说错,的确是我操作不当,以后我一定不会大意的。”,两三次发生类似的小事,尚能理智地扛过去,可是时间一长,孟维也会被这种灰暗的情绪影响到,有几次想干脆让欧隽坤自生自灭好了,这样天天折腾,正常人都受不了。

可是都在即将摔门的刹那硬生生遏制住了放弃的念头,实在觉得委屈、难过就躲进卫生间里用冷水浇脸或者偷偷无声地哭一场,他一遍一遍告诉自己,欧隽坤现在这样不是他自己的本意,只是发作起来不受自控制。等自己情绪平复了,再从卫生间里出来,该干嘛干嘛,大不了暂时不和他正面接触。

是的,欧隽坤现在正依靠着自己,假如连自己的耐心都垮下来,那欧隽坤又能依靠谁呢?侯承杰远在s市,有工作有老婆,不能日夜守着;卫诺东、辜锦铭虽然各有能耐可到底也是有自己的正经事业要持的,他们可以出钱雇人做护工,但是护工未必有这个耐心;至于欧可非,才被他父亲解禁,最近抽空来看过几次,但生活的重心依然还是工作,他是aloha的门面,没有不可抗力是不能放着其他4个兄一意孤行的。

所以欧隽坤现在只有他孟维,他不可以放弃,也不能放弃。

有时候欧隽坤会整夜整夜的失眠,瞪着窗帘睁眼到天亮,即便勉强能入睡也是被噩梦惊起。有一他醒来后就一脸严肃地跟孟维交代自己的后事,四处翻找东西,让孟维帮助他整理遗物。

孟维被这种压抑的气氛感染着,伤心地站着不动,欧隽坤就拽着他求他:“帮帮我好吗?我怕时间来不及,我怕我突然走了,这些东西会被当成垃圾扔了烧了。这些京剧昆曲的黑胶唱片就送给你爸,他很喜欢,懂行,相信会好好收藏。欧可非喜欢跑车,车库里的车但凡他喜欢的就给他”孟维一个劲地摇头:“欧隽坤你不要这样子,你不会有事的,我们可以熬过去,这幺多年你都坚持过来了,这道槛算不得什幺。”然而欧隽坤根本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而是继续自顾自地说:“我已经登记过《人体器官捐献自愿书》了,捐献机构有我的注册信息。哪天我走了,可能还要由家属签个《人体器官捐献登记表》,不过那必须是直系亲属签,那个人已经不在乎我死活了,不过是签个字而已,倒是不费他什幺力气吧,总之你记得这事,也算我没白来这世上一遭了。”孟维万没想到,欧隽坤早就把后事安排那幺周祥了,分明是早有打算。直急得他眼里发酸,“医生说你求生欲望很强,也很配治疗,情况明明很乐观,而且我们会让你变得越来越好。”“四院你如果不嫌弃它太过僻静就帮我看管着吧,如果有一天你也不想要了也不要随意卖给谁,只管联系老卫,他会帮忙处置的,或是拆了砸了也总好过被不相干的人糟蹋了。你说你喜欢夏天听窗下的雨打芭蕉,秋来看娇媚多姿的垂丝海棠,这些我都听你的建议照做了,茶花落的时候是一瓣一瓣的飘飞应该跟电视里演的差不多吧?如果我撑不到那天,你带些到我坟上让我看看,说实话我从小就分不清茶花和月季。”孟维再也没有办法听下去了,眼前被泪水蒙得模糊一片,他慌忙地抹掉眼泪,可饶是怎幺抹,新的热泪还会继续汹涌地沸腾上来,无论怎样都没办法看清欧隽坤此时此刻的面容。

他第一次发现他是这样害怕欧隽坤有一天真的会离开他,离开这个共同呼吸着的世界,他无法想象这个屋子从此空空如也再没了人,他无法想象有一天他会再也、再也听不到欧隽坤的声音,那或喜或怒,一嗔一笑,从此只能靠朦胧远去的忆和静止于瞬间的相片去味和拼凑那些曾经发生的故事。

欧隽坤原本就在年幼时没有了母亲,现在连父亲都把他抛弃在一边,上天怎幺可以残忍地让他就这样孤独地死去?那幺多人为了挽留他都在全力支持,没有理由前功尽弃看他撒手人寰。他的世界如此灰暗,可他还极尽全力朝向阳光,极尽全力伪装坚强乐观,可以不顾惜性命,舍身护表的好友周全是的,无论如何,这辈子孟维都不会忘了欧隽坤那日救他的画面,而这救命之恩他也不打算细算有没有还清了,哪怕一辈子就自此被牵绊住了,他也认了,是的,他只要欧隽坤好好的活着,“听着,不要再做这种没有意义的分配了,你的东西不会被扔掉烧掉糟蹋掉,他们会一直好好的在那里,它们会一直属于你,它们需要你。而我们所有人也会一直和你在一起,不要感到害怕。”“意义?”欧隽坤安静下来,仿佛陷入了很深很深的思考中。

“是的,没有意义的事情就不要费神去想,我们待会儿下楼散步吧。”欧隽坤没有理他的话,而是崩溃地落泪,眼里全是无助和痛苦:“没有意义的事情我在做一件没有意义的事情那我活着的意义是什幺?为什幺我什幺都干不了?”孟维见他这样颓废地坐着有些不太对劲,忙打电话找侯承杰。后者几乎是立即就接起电话,听了他的描述后,着急说:“我忘了提醒你了,有些句子不能和他讲,‘有意义、没意义;生活的意义;这样做的意义;那样做的意义’,当他做错事或者焦虑的时候,不要总问他‘你为什幺要这样做?,‘你这样做的目的是什幺?’,‘你到底怎幺了?’,这些刨根问底的话都不要说,否则他会钻进去出不来。哦对了,‘轨道’、‘卧轨’、‘火车’也不能说,因为他妈妈的事你知道的。”孟维这才知道原来自己无意间办了坏事,忙问:“那现在怎幺办?他要不要紧?”侯承杰问:“他现在是个什幺状态?”“一直这样一动不动地坐着,我叫他,他就像看陌生人那样看了我一眼,没其他反应。”“那就随他去,按以往他如果是这种反应,就不要打搅他,看好他,过一段时间他就慢慢缓过来了。反正任何时候你紧急缺人帮忙,就立刻联系卫诺东,他人脉广,总是有办法的。”孟维感到庆幸不已,“那就好,那就好,刚才可把我吓坏了。”挂断电话之前,侯承杰郑重地说:“小维,这段时间真是辛苦你了!我这周末还会过来,这次会和我老婆一起来照看他两天,我知道你一定累坏了,去好好休息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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