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第九十七章 杀色(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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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矮个子见状,又想着威逼利诱再说些什么,好让这小姑娘从了自己。瞧这小姑娘不过及笄之年,没见过世面,大抵吓一吓她,都能叫她慌得没有注意了,到时候搓扁捏圆还不是反掌的事?

这样想着,正待还要说下狠话来。可此刻莫菁将脸背对着他,他因而瞧不见此刻莫菁的脸色,只见那裹在玄色鹤氅下的曼妙身姿似在微微颤抖。

那矮个子忽地肃然微眯了眯眼,伸出手来就要探个究竟。就在此时,莫菁已然抬起头来,淡弯着眉眼,微勾唇,水沉沉的眸色似含春水,眼角微翘,楚楚可怜地动人浅笑,嗓音温软哀声道,“爷真的可保奴家一命么?奴家身孤力薄,望爷爱惜。”

他一听,盯着那秀致的一张脸,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这小女子象换了个人似的,完全没了方才缀在眼底的清冷之色。曼丽的眉眼竟也多了几分明艳,这又暖又糯的嗓音似会勾人,挠得人心痒难耐。

是了,是了,就是这个效果。试问这世上哪个不怕死?比起死,其他那些当然不算什么。

他忙凑过来就上手从莫菁交领的衣料就往下探,一路往下摸,所触之处正真真似白如羊脂玉,滑腻似水凝脂。他有着猴急地用力扯那鹤氅的带子,单是微敞的中衣交领处露出的那一片雪白都叫他红了眼。不知道亲上去会怎么样的**滋味,他这样想着,也的确这样做了,忙努起肥厚的嘴唇就往那修长纤细的颈项间贴去。

莫菁被强压在地面上,微仰了仰嗪首,换了个角度,强忍住要吐的感觉,努力地配合着。可手下动作却状似无意地往后腰间探去,但被身上的人压着,怎么都不得法。她轻身喊了句“爷。”,忙推了推身上的人。

可那矮个子正在兴头上,哪里理会这无甚威慑力的推拒?

莫菁微蹙了蹙眉尖,眼里闪过一丝厌恶之色,用力地再一推。那矮个子没有防备,被措不及防地推开了,他脸色一变,正欲发作。

下一刻却见莫菁微转了转眼眸,嗓音甜哑说怕疼,再说了些话,大意是自己是第一次,害怕自己,所以想要前戏云云。末了,她微侧了侧身子,指了指自己耳朵下那一片肌肤,说这处敏感,盼爷多加怜爱。

那矮个子一听,心想也对,看这年纪,定是没被开过苞的,水嫩嫩,清灵灵的一个小娇人儿,哪儿是勾栏院那些阅尽风尘的可以比的?人家第一次,所以害怕也是情有可原,只没想着这小女子非但不抗拒,还含羞带怯地跟他说要前戏,他哪儿还有恼羞成怒的道理,便是先前那因被推拒而产生的几分怒气现下也是一丁点儿也不剩了。更何况只要眼前的小女子放松下来了,他待会行起事起来快活不止半点。这软糯甜哑的噪音勾魂儿似的喊,莫说前戏,便是掏心窝子也给。

他在一边眼睛都红了,大冬天地似心火烧身,他喊了句心肝儿张嘴便含着莫菁小巧的耳垂,进行所谓的前戏。

莫菁此刻死的心都有了,她借着刚才要前戏的借口趁机换了姿势,终于摸到后腰间的药粉,暗里松了一口气,心里默数三下,忙屏息以待,不多时,前一秒兴致勃勃的人,此刻倒在她身上一动不动,睡得如同个死人。莫菁不敢多有动作,只自己轻轻地呼了一口气,调整自己的心绪。

这是她前些日子住在监栏院内阁的时候,跟秉东来交流医术后闲来无事,突发奇想研制的药粉。效果其实跟**散差不多,散在空气中被吸入人体后,人就会沉睡不醒。一直到六个时辰后才恢复如初。

她给这药粉起了个名字为“众醉”。可“众醉”较之不同的是针对不同的对象只可以用一次,之后再对同一个人因其体内产生了抗药性故而不会再起作用。如今用于如此次这等情况下,一次足以。也因了这个不足之处,她如今能这么放心地将“众醉”撒在空气之中作用于这人身上而不用担心自己因不小心吸入也跟着睡死过去,因为初初研制出来“众醉”时,她已先试过,先有了抗药性,故而现在用起来才这般得心应手。

方才她不敢贸然乱用,一则山洞之中空气流动不如外间;二则对象太多,用起来难免没有纰漏,只有一次机会。这种东西若用起来不能一击即中,只会让自己的处境更加糟糕。来此处之前,她带上“众醉”本是以备不时之需,没料到现下真是派上了用场。

莫菁轻手轻脚推开压在身上的人,瞧了瞧不远处那几个挨在石壁熟睡的人。压抑住簌簌直抖的手,凝神听了听外间的动静后,忙走近几步,往那几个人的方向撒了“众醉”,没过一会儿那几个人也状似死人,没了丝毫的动静。莫菁低身,将藏在靴间的匕首抽出,开了鞘,冷光一现,她咬了咬牙,似在下定决心。

可事到临头了,莫菁却没法狠下心去。

她犹豫,可她劝自己,现在不杀他们,自己逃跑后仍有后患,他们本来就该死,自己已经杀过人,多杀一个,少杀一个没有任何区别。自己不该有妇人之仁。

她明明这样劝自己,可握着匕首的手却仍在颤抖,却仍迟迟下不去手。她目光涌动,终于闭了眼睛,放弃了挣扎,低了身子狠狠地骂了自己一句,心情复杂,将匕首收起别在了腰侧。

莫菁心叹道,恶人有报,罢了,这几个人的命该如何交给老天爷决定吧。

她终究软弱,下不了手,这是人命。可是,她狠了狠心,戚武的命她一定要拿。她不能让小和尚白受那些非人的苦。

刚才戚武说的对,他们就是有命定的缘分。否则,时隔多年,又怎么会安排这别样的重逢场面?她一面用力擦着方才被那人染指过的肌肤,暗自冷笑道,本来就该不是他死便是我死的结局,此刻只对付他戚武一个人,也便没什么好怕的了。

莫菁冷静下来,猜想现下那戚武应还在洞外不知这里间的情况,她略思索了下,将腰间剩余不多的“众醉”握紧掌心。

此刻戚武的确仍在洞外独对风雪,等了好一会儿,便隐隐听见洞内传来了女子的抽泣声,他一听,有种报复过后,心中畅快之感,扯着嘴角,往旁边啐了一口,抬手摸了摸那破旧的毡帽顶儿。抬头看了看势头变小的风雪,转身回了洞口。可越往里走越觉不妥,除了这嘤嘤抽泣的女子哭声再无其他动响,里间静得有些诡异,当下留了个心眼往里走去。

戚武皱着眉头,见那单薄的身子正背对着自己掩在大氅下。莫菁正蹲着,从戚武的角度看来,她似将头埋在双手间仍在呜咽抽泣。

而旁边的矮个子正挨着墙壁睡死过去。心生戒备的戚武回头走到仍在埋脸哭泣的莫菁跟前,低下身去轻拍她的肩,电光火石之间,只见方才还觉得孤立无助的人儿蓦地抬起头来,将手中的药粉照着他面前疾手一撒。

戚武本留了个心眼,见状忙一手捂了口鼻,一手掀起风衣挡了大半。莫菁心中暗道不好,疾手拔出腰间的匕首往他刺去。一刀刺偏,只在心脏下两寸的地方;第二刀只刺中这人的手臂。

莫菁心知时机过了,只握着匕首,拔腿便往洞外跑。戚武被激得怒红了眼,摸了把胸前伤处汩汩涌出的鲜血,提了放在旁侧的长矛便追了出去。

莫菁抓紧了手中的匕首,头也不敢回地逃命,仿佛身后追来的是洪水猛兽。戚武本就受了伤加之雪地难行,故而脚程不快;莫菁气喘吁吁,一刻也不敢怠慢,只拼了命似的没方向地跑,没想着脚下一个踉跄,膝盖直接磕在雪地里的硬石上,疼得她倒抽一口气,脸色都惨白了。心里怕极反笑,心中自嘲,天要亡我,偏生还磕到旧疾处,只一瘸一拐能走一步是一步。

纷飞的雪片子迷了眼睛。她大口地喘着粗气,一面抬了手挡风雪,却在此刻身侧似有什么如灵蛇疾走穿风而来,莫菁低头一看,见缠着自己腰间的蛇形赤软鞭正收紧,心下一惊,反应犹不及,只见长鞭一拉,身子直往软鞭缠来的方向飞去。

末了,她直接被甩在柔软的雪地上,摔得不重,只有些狼狈地坐起来,双手撑着地面,所触皆是凛凛冰雪,一呼一吸间,呵气成雾,心里仍是迷懵懵的一片,再抬眼往向立在跟前背对着自己的颀长身影。

寒风猎猎,吹起他鹤氅衣摆,冷日天光中,他仍是世无其二的独绝。

莫菁蓦地红了眼,不知怎地,本没有这么多的难过,可仍丛生了许多的委屈。他没有回头,可她仍知,这人仍着一双这世上最动人的眼睛,天公作美,无需曼柔人心的爱意,望着你时也能教人沉沦如斯。她终是别了眼,哽咽着缓缓道来,“谢谢,你能来救我。”

半刻的沉默,他道,“无需客气。救你,只是顺手之举。”

那蛇形赤软鞭再转起,朝前方凌厉破风而出,如赤蛇之击,直向一丈外而去,鞭尖如毒蛇之牙,直扣戚武而去。疾速之下,那鞭尖轻易便嵌入肩胛骨的皮肉,只一转,一抽,随着一声惨叫,为纷飞白雪若撒盐的天地添了一帘明艳的血雨之景。

沉默着,他仍立在她跟前,似要挡尽一切风雪,忽而,他道,“莫竹青,你可知,我不想你死在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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