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馥容没想到他会拒绝,前日他明明是那么想看这幅画,她不明白为什么,几夜之间,他的态度就转变了。

“那么,我把画留在这里,”她放弃了,落寞地说:“你想看的时候再看好了。”她认为他在跟自己赌气,但她发誓不再与他赌气,于是决心将画留在他的书案上,如果他想看,就能立刻看见。

“把画拿走。”他声调变得准确冷厉,眼色阴摄。

只消抬眸看眼那双冰冷的锐眸,馥容的心就往下沉

但是她没有听从他的话,咬着唇,她转身往书房外走——

“我叫你把画拿走!”他的脸色变了。

兆臣怒不可抑!

早在她全然不顾伤到自己,心只想保护那幅画时,他想证实画中人的执着,已经被愤怒与嫉意取代!

倘若只是只画眉鸟,何须冒着被炭盆灼伤的危险,又何须那么急切的将手伸进炭盆里抢画?可见那幅画在她心中的地位,可见那人在她心中的多珍贵!

馥容脚步僵住。

她的肩缩紧,心揪作团,因为他的语调是如此严厉且不留情。

就在馥容愣住当下,兆臣忽然抓起那幅画,如抛废物般,无情地扔向墙边——

第7章

就在那幅画被砸向墙角,发出声“碰”然巨响,画轴应声折断当下,馥容的心也就裂成了两半

屋外小厮不敢进来探个究竟。

屋内的人也静默着,没有人说话,更没有人喘气

馥容瞪着那被摧断的画,小脸惨白,已完全失去血色。

此时画展开,摊在墙角,绢纸被画轴扯裂,画上的男人的脸被撕裂成了两半,身下那匹额间点墨的白色骏马,也拗折得变了形

兆臣瞪着那副已展开的画,俊脸木然,面无表情。

呆呆地凝立在门前,馥容裂开的心已经碎了地

然后,她的眼泪无声地滴落下来。

蓦地两滴三滴四滴五滴

这回是多到数不清的泪,濡湿了她苍白的脸颊与衣襟。

不知过了多久,她开始没知觉地移动脚步,像幽魂样缓慢地走向那张被摔在墙角已然破碎的画。她僵硬地蹲下,拾起画纸与折断的画轴。仍如珍宝样爱惜,将之贴在胸口。然后才僵硬地站起。僵硬地转身。僵硬地抬起脚走开

就在她走向门前,即将推门而出之际,他忽然抢过来先捉住她的手,将她扯进怀中——

“放开我!”她凝大眼,扭着手抗拒。

蕴着泪珠的眸子睁得老大,指控地瞪住他复杂的双眼。

他不语,薄唇紧抿,强将不从的她箍进怀中,像是将她揉进胸中那样紧紧地抱住!

她想抗拒却根本无法抗拒,因为他牢牢锁住她的双手,用他的胸他的臀他的右手和他的力气强行缚住她。

“放开我!”她忽然冷静,用种像冰样的声调跟他说话。“现在就放开你的手,让我走。”

兆臣肃然,英俊的脸孔跟她样没有血色。

她不再动不再挣扎,好像已经心死了,失去了对他的回应。

她木然的神色伤到他的脸。

他的胸口被很扎了下,那刻,他的手松开,因为不敢相信胸口竟然剧烈的痛。

他的手松,她立刻离开他的掌握,笔直地朝房门走,然而她才走了步就被那双铁臂重新攫回怀中,锁得比刚才更紧!

这回,她却像被烫着样开始剧烈的挣扎——

“放手!放开我!你放手!”她沉痛地捶打他。

然而她打得越用力,他的手臂就箍得更紧!

他铁了心将这把炙人的烫火往怀里搅,任她再怎么打他的胸膛,他就是不松手,仿佛这松掌她就会从此消失不见,再也要不回来

知道她力气用尽,哭倒在他怀中。

他的俊脸仍肃穆沉重而且布满阴霾。

沉默且温柔地将哭累的她抱起,走向后堂,直至坐在软榻上。

他没有放手,仍将她困锁,把她紧紧敷在腿上,像铁杆样执着的臂膀强行锁住她,不让她飞走。

“为什么骗我绘的画眉?”他声调粗哑。

她怔然,咬紧唇不答话。

执起她苍白的脸,他盯住那张笑脸上木然的眸,眼色凝重。“回答我。”低柔地命令。

她别开眼不看他,仍紧闭着唇,不说话。

“不回答也没关系,如果不回答,我就这样抱着你,直到你开口。”他低语。

然后他就这样抱住她,打算跟她耗下去。

她等了又等,直至天色渐渐变沉,他竟然完全没有放手的打算。

他是认真的!

馥容的脸色苍白。

她再不能这样跟他耗下去,只要天色暗,她没有出现在饭厅,祖奶奶婆婆还有姥姥全都会出来找她!

“你到底想怎么样?”她终于开口。

“告诉我,为什么骗我?”他沉声问,比前日更固执,却更温柔。

“画已经坏了,切都不重要了。”她苦涩地回答。

“画坏了可以补起来,但是你不该骗我!”他握紧拳,俊脸却埋入她温柔的颈窝。“知不知道我见到画的那刻,心里的痛,不比你浅?”

他的话拧痛了她的心。“画是你扔掉的,是你扔坏了它。”她平着声指控,不许自己心软。

她暗沉的眸掠过复杂的深色。“因为你骗我,所以勾起我的妒意。”他道。

妒意?因为只小画眉?她怔住。

“我嫉妒那幅画,我承认,那幅画让我失去理性,抓起它的那瞬间,失控的只想毁掉它!”他字句沉着地对她说。

为什么只小画眉,会勾起他这么强烈的妒意?

是她听错了,还是他在骗她?

但是他的脸色沉肃,没有丝毫欺骗的诡诈。

她怔怔地瞪他,那半刻,她的心里已不恨他,反而被他脸上那严肃的静默吸引,几乎要伸手去抚平他阴郁的俊颜

按下心上的冲动,那刻,她厌弃自己的心软。

“为什么画我?”他却握住她的手,贴在唇上,声调暗哑低抑。

他当然已明白画中人是自己,看到画像那刹那,他不否认,得意大过懊悔,但现在,他见不得她的小脸受伤。

“你在乎吗?”咬住唇,她凄凉地呢喃。

“我在乎。”他说,几乎是立即的。

他的话,让她不能喘息。

她不愿相信他,可是他坚定的声调却让她清楚地听出他的在乎。

然而那扔画的举动仍然深刻地印在她的脑海,她别开眸子,不看他执着在她脸上的眼睛。

“你的在乎会多久?半个时辰?日?还是三日?”她喃喃这么问。

因为她不懂,回门之后他为何开始疏远自己,当她想接近他时,他却把她推得很远,她不明白为什么。

但是她已经那么在乎了,因此他的反复不定,让她难以忍受,他的温柔与冷漠都让她无法捉摸。

“你要我在乎多久?”他却这么反问她。

她愣住。

说不出口,生世。

“半个时辰?日?三日?”他拿她的话反问。“还是生世?”忽然说。

她屏息,吃惊的眸子傻傻地凝住他。

为何他总能猜透她的想法?

他眸子暗黑,嘴角却勾起,定定凝入她的眸。“告诉我,为何画我?”他再问,这回以蛊惑的嗓音,抵押地勾住她。

“因为想我,所以画我?”他再问。

小脸涨红,眸子开始漾起水雾,她不安地在他腿上扭动。

她的肢体透露了心事,他咧开嘴,眸色却显得有些灰浊。“这几日,你有多想我?”他又问。

“我,不想你。”她垂下脸,撒谎。

“真的?”他抬起那张说谎的小脸,那迷蒙的眸子里凝这雾水,闪避着他的视线,“如果是真的,就看着我回答,再说遍。”

她屏住呼吸,闪动的眸子怎么也没办法凝住他的眼,对着他说谎。

他笑了。“你想我,是吗?”

她没办法否认,眸子逼出泪光

“小傻瓜!”他粗哑地道。

见那双水汪汪的眸为自己噙了水光,动情的吻住柔嫩的粉瓣,顶开她的唇,强迫她为他绽放。

“不要”她羞红脸矜持。

“不要?”他低笑,舔吮香嫩的唇瓣,熟练地勾缠里头的丁香舌,“不要这样?”再整个含住她,吮她香滋滋的甜液。“还是这样?”他粗喘,毫不掩饰欲望。

她凝大眸子,因他邪气的纠缠而不能自已

在他密密的舔吻间,她闪躲不及,他却游刃有余,不住抿唇笑她的嫩与几次也褪不去的羞。

不只不觉间衣物被褪尽,直至感到被充实地占有,她蓦然娇喘——

“兆臣”

她水眸迷蒙,低弱地微吟,感到疼痛。

他显得有些急躁,这日,他好像不能按捺。

她叹息,承受着,不再揣着那小小的气与他计较,于是柔柔的发与软软地香将他缠住,在这小小的榻上,把自己最温柔的切全都献给他。

当时,他灰浊的眼执着地定住她水润的眸,深深迷入她的柔情与相思里,未料竟狂躁得不能自己,将人儿占有的欲念像潮水样翻腾汹涌

桂凤听从媳妇的话,命丫头提了早膳来到丈夫的书房。

保胜昨日从玉銮那里落荒而逃后,怕桂凤看他笑话,故不敢上门找妻子,因此昨夜没地方可去,只得回到已许久未进的书房,在后堂的榻上孤单地睡了夜。

他没想到,今早睁开眼就看见桂凤。

“你,呃,你怎么来了?”见到妻子,保胜老脸微微的红。

他将公务交给儿子已久,清闲了数年,近几年早已不睡书房,每晚逍遥在妻妾之间,卧惯高床软垫,昨夜仓皇间不得已窝在书房,胡乱睡了觉,早上起来眼泡还肿着额角还疼着,显得十分狼狈。

桂凤心里有气,本来还想奚落丈夫两句,可见他头上扎个包,衣服狼狈的模样,到口的话就咽下去了。

“来给你送饭呀!”压住口气,她瞅着丈夫道:“你这模样又不能上饭厅去,要给老祖宗瞧见,那能了得吗?”

听见这话,保胜撇撇嘴,心里丝丝甜。“你惦记着我啊?”

没料想,平日动不动与他顶嘴的妻子,近日没来嘲笑他就好,竟还想着他没饭吃。

“谁惦记你了!”桂凤瞅他眼,没好气道:“额角都砸成道口子了,能胡乱吃吗?”

这话不是惦着他,是惦着谁了?

这会儿保胜不窝囊,也不狼狈了。“那,你吃过早膳没啊?”他笑满嘴。

“赶着给你送饭来,谁吃了!”桂凤冷脸答,还吩咐丫头把饭布在王爷榻前。

“咱们块吃吧?”保胜笑嘻嘻问妻子。

“不要了,你自个儿吃!”桂凤不理他。

“来吧,咱们块吃吧!”保胜却扯住妻子,死皮赖脸地,硬是把她扯到身边坐下。

“干什么啦你!”桂凤脸皮薄,忙低斥丈夫:“拉拉扯扯的,没瞧见丫头们都在吗?”

“那叫她们出去不就成了?”保胜随即命众丫头出去。

桂凤却脸红了。“你干嘛叫丫头们都出去?”她睁大眼。

“干嘛?”保胜笑嘻嘻地,“当然是方便咱们夫妻俩说体己话啊!”

“谁跟你说体己话!”桂凤转身不依。

保胜握着妻子的肩,小心翼翼地把她转回来。“好啦好啦,我知道你刀子嘴豆腐心,到头来待我最好的还是你!”相处几十年,最了解桂凤的,当然还是保胜。

桂凤这时还肯来看他,如寒冬送暖,令他感触颇深。

“你知道,知道才怪!”桂凤嘴上还倔着,可眼睛却瞄着丈夫的额角,脸色忧虑。“大夫来瞧过没?别自己个胡乱包扎,就砸在眉梢上,可不是玩的!”

“知道知道!”保胜心里甜丝丝地。“这包是大夫给缠的,大夫近日还要再来,再给我头上缠个蒙古包!”他逗妻子。

桂凤果然笑出来。“你还不正经!”她嗔道,作状伸手要搥他。

保胜情不自禁地握住妻子的手。“我还以为你也不理我哩,昨天晚上我心里好苦。”他对妻子说真心话。

“你叫玉銮理你不就成了?”她故意说:“平日你气我,不都是去找她吗?”

“是我错了。”保胜知道妻子的心思。“平日我让让你也没事了,是我心眼小,你别同我计较了,好吗?”

听丈夫句错了,桂凤声音也软下来了,“谁同你计较了?要计较,早八百年前就该跟你计较了。”她喃喃说。

“全都是我不好!”保胜拥住妻子的肩头,将僵硬的桂凤搅如怀里。“切是我的错,是我笨是我蠢,放着贤惠的妻子,好端端的还纳妾取侧室做什么?”只有自讨苦吃!

保胜吁口气,好生感叹。

这些年来周旋在妻子与侧室之前,虽夜卧高床软垫,可安抚了这个得罪了那个,他其实也不好过。

谁说男人三妻四妾可享齐人之福?说这话的,必定想害人。

桂凤被丈夫搅在怀里,胸口小鹿乱撞,竟像当年新婚那样,心窝里甜蜜蜜的

有多少年了?丈夫不曾这样宠溺地抱过自己,她感动震惊得都快哭了。

“我也不好,都怪我脾气拗,这张嘴总是不让你,才会把丈夫拱手送给侧室与小妾。”桂凤也后悔了,她软着声,也对丈夫说出了真心话。

保胜听她说出这话,感动得心都化了。“怎能怪你呢?是我自个儿不珍惜,我该多疼的人是你,这道理竟然叫我近日才想通了!”凝视妻子娇羞的脸庞,保胜的记忆也回到当年新婚燕尔的时光,对妻子的感情与感觉,也越发深浓起来。

耳里听着丈夫十多年不会对她说过的甜言蜜语,桂凤这时才真正明白馥容那番话,理解那话中真实的涵义。

想想她个年过半百的女人,竟然要媳妇来教她夫妻相处的道理,感叹之余,她也不得不佩服馥容的蕙质兰心,庆幸自己得到个如此贤惠的好儿媳。

不知不觉,她累得在榻上睡着。

等她醒来时,身上盖着床软缎,和件衣物。

她做起来,衣服滑落到地上,她怔怔地凝望,认得那是兆臣的髦衣。

下了软榻,地上凉凉冰冰,她这是才发现身子还是裸的,脸儿瞬间发烫。

在软榻旁的架子上找到自己的衣物,她赶紧穿上,然而窸窸窣窣的声音,已引来堂前的男人。

“醒了?”他走到塌边才出声。

吓了她跳,他走路几乎完全没声音!

“嗯。”她红着脸,不敢抬眸看他。

她怕见他,就回想起与他在书房做了什么事。

他坐在塌边凝视她。

他看她很久,却不说话。

“为什么这么看我?”她忍不住,终于出声问他。

“什么时候,再为我画张画?”他开口就问。

她屏息。“你想要我的画吗?你想要画眉还是雨燕?”明知故问。

他咧嘴。“你喜欢画鸟?”

“嗯。”她别开眼,轻哼。

“我以为,你喜欢画的是我。”他笑。

听到他这么说,她脸又红了,半天回不了话。

“不过,这回我要你画点不同的。”他将羞怯的娇躯纳进怀里,抬起她羞红的小脸,命她看他。

“你要我画什么?”她呐呐问。

“你。”

“我?”她眨着水眸,有些错愕。

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

“很惊讶?”他低笑。

“为什么要画我?”她喃喃问。

他撇嘴,未回答,又说:“我还有个要求。”

“什么?”她眨着眸子。

羽状的睫毛轻轻扇动,在白皙的小脸上,投下弧动人的阴影。

盯着眼前这幅美景,他低柔地说出要求:“这幅画要够小,能让我置于胸口,随身携带,到哪里都跟着我走,以便我想你时,可以随时取出来观看,解相思之情。”

她瞪大眸子,怔怔地凝住他,不敢相信自己耳朵里听到的话

“发什么呆,小傻瓜?”他沙哑地笑,拇指情不自禁地抚揉着那颗他眷爱的勾魂小嘴珠。“说好,快。”低柔的催促她。

“唔”她想说话,可他的拇指揉着她的唇,令她发不出正常的声音。

“嗯?什么?”他哼声。

俯首,耳朵故意贴在柔软的粉唇,享受她吹在他耳鼓上,充满调情意味的芝兰气。

馥容连颈子也红了,猜到他的坏心。

因为稍早他才对着她的耳,又舔又咬,吹了早上的气,她当然知道那是什么滋味。

“好。”她屏着气,只好赶紧同意。

见诡计不得逞,他抬首,嘴角撇着笑。“那我就等着收你的画,记着,不许让我等太久。”

怕自己不回答,他又要捉弄她,芙蓉赶紧点头。

“还有,”他敛起笑,“近日我公务甚忙,往后有事——”他忽然顿住。

她不解,抬眸凝住他。

她眸光低敛,脸色忽然严肃。“白日,我抽不开身,”停顿半晌他才继续往下本想说的话。

她凝眸看他,讶异于他如此认真的态度。

“听见了吗?”他问,要她的答案。

“听见了。”她点头轻声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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