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裡的罂粟花【第一章(11)】(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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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母亲也不知道。白铁心的存在,用他母亲自己的话说,就是一个意外——在自

己陪人嗨完冰的一次乱交之后,当时年仅7岁、早就辍学的白阿姨发现,自己

怀了孕。当时胎儿已经五个月,想要打胎是非常困难的事情,以白阿姨自己的身

体状况,打胎可能会有生命危险;更何况当时的白阿姨,并没有那么多钱做堕胎

手术;而利用一些外力,比如跟人打架、故意摔跤这样造成外力堕胎的方式,白

阿姨却根本没那个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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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一狠心,白阿姨便决定把白铁心生了下来。

之前老白跟人介绍自己的名字,总是说是藉鑑里的杨铁心,

或者说是参照了那句「男儿到死心如铁」的诗句;那天老白告诉我,白铁心,这

后两个字,就是表示白阿姨生下这个孩子,是铁了心的。

铁了心的生下孩子,铁了心的继续做妓女,铁了心的开始参与贩毒,铁了心

的一条道走到黑。

「所以老妈并不知道,就连怀孕时候都吸毒的他生下来的我,也有缺陷——

我是无精症,这个也是我自己去医院想要捐精做临床试验,检查以后才知道的;

本来我是想用自己的子孙赚点外快,没想到,那一摊白花花的东西,也就是卖相

好——后来可能是因为这个事情,我出现心理问题导致的吧,还有勃起障碍。你

没发现其实我每次跟肏女孩,半硬不软的已经是极限了。不过也万幸,我也就是

半个太监而已,好在我还不是什么畸形儿或者先天癡呆。真的,我自己觉得自己

已经赚了。」

这我还真没注意过——我对同性有没有什么「性趣」,这时候我才想起来,

排除小的参与和淫妻因素,从我认识大白鹤开始,大白鹤大部分时候都会草草

结束。包括之前跟他们这一对儿在一起进行床上游戏的时候,他大部分时间带着

套结束一发,就会赶紧催我无套上阵而自己在一旁继续手淫;包括再之前,跟人

一起出去玩「情侣套餐」,经常是我这边还没有尽兴,大白鹤就会带着自己的女

伴敲我的门,看着我玩双飞、而自己还是在一旁观战撸管。

我从来没合计过他其实有先天的性缺陷,我还以为这是他的口味。

老白说,他不知道该恨自己的妈妈还是该感谢她:说该恨吧,但是毕竟一个

女人含辛茹苦养育了自己将近十来年,甚至不要脸地为了给自己争取一个良好的

教育机会,跟自己学校里的教育主任、德育主任、副校长和校长都睡过,而且在

大街上还捡来了自己一生中最爱的女孩;但是说该感谢吧,从孩子出生开始,每

天面对的母亲,就是在家里、在自己面前,肆无忌惮地赤身裸体,陪人吸毒以后,

任由不同的男人肏弄一个没了灵魂的女人,自己小时候喝母乳时,母亲的乳头上,

还会粘着几个不同男人刚射出的精液;并且如果赶上母亲身边没了存货、毒瘾发

作的时候,还会殴打自己和小。

「秋岩,你信我,就咱们警校这帮男男女女现在玩的东西,我都见过,我从

小就见过;他们没见过的玩法、甚至有些只能在司法案件课上的玩法,我都在我

妈身上见过。呵呵,好在她的那帮恩客们每次想要打小的主意的时候,她都没

让那帮人动;后来只要小在家又赶上他们搁家干那种事,就索性拿点钱给我,

让我俩出去玩。」

我陷入了沉默,我的确不知道该说什么。

「在我和小准备升高中那年,老妈被判死刑了——没办法,她被人摧残,

但是跟着贩毒、赚髒钱,也是在害别人。咱们市那时候,也赶巧,正好有过一次

专项扫毒行动。老妈就是那时候进去的。她的过去、小的过去,也就是她临刑

前告诉我的。你知道讽刺的是什么吗,秋岩?我当时对这些事情没什么感想,但

是我就跟她说了一句:我和小以后都决定以后当个警察。」

「阿姨之后说什么了?」

「她啥也没说。就笑了笑,然后就管教待会去了。之后再见到她,就是骨灰

盒了。呵呵,所以你问我为啥我会有'绿帽'情节,或许我本身从小对於贞操观

就很淡泊吧,小本来就有点自暴自弃,跟我妈那样的女人身边长大,肯定也会

有耳濡目染。好在我俩这辈子都不会碰毒品。嗨——说起来,我一个无精症,遇

上了卵巢畸形的小,我俩这辈子也算是缘分了。」

我无话可说,只能陪着大白鹤连饮三杯。

我说不好,老天爷让有生理缺陷的白铁心,遇上同样有生理缺陷的吴小曦,

究竟是在安排一段完美的姻缘,还是用痛苦加倍的方式同时惩罚他们俩。

饮毕,老白又跟我说了一句话:「秋岩,答应我一件事。倘若我哪一天要是

死了,你得帮我照顾好小。到时候你别忘了,别拔屌无情,你可是小的'二

老公'.」

我笑了笑,点了点头:「行,我一定!……不是,你怎么就知道自己那天会

死呢?」

「我没跟你爱玩笑,秋岩。我一定会死在小前头。有可能是十年以后、二

十年以后,也有可能就在今年、或者明年。」白铁心郑重地说道,「真的,除了

你我不知道我还能把小託付给谁。到时候,不管你结没结婚,到时候,你是把

小当恋人也好、当情妇也好、还是当朋友也好,你都得帮我照顾好她。我这辈

子真就没怎么求过人,算我求你了!」

白铁心说着说着,还流了眼泪,并且还给我跪了下来。

「老白,别这样!」我连忙给他扶了起来,我依旧有些好奇,继续追问道:

「我还是觉得你想多了。以后的事情谁能说得准,你是不是喝多了伤感?我觉得

你俩都能活得好好的,毕竟……你俩之前已经受了那么多苦了。再说了,你以后

是坐办公室当网警的,又不是我这样去做现场警察的,我都不担心死不死的事情,

你担心什么?」

「你不用宽慰我,秋岩,我知道你人好、心好,但是你真的不用宽慰我。这

个事情不是我伤感或者我瞎想,是一个算命先生给我看的。这个老先生很早之前

就给我妈看过,说她这辈子'煞鬼道,犯风月杨花,命中多血光杀意'.他算命,

向来很准……」

我再一次沉默。那天晚上,望着那张大床上昏睡的这对恋人,我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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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天以后,我开始介怀於这一对儿苦命鸳鸯的过去。我开始尽量在性事上

面回避他俩。我不知道究竟是他俩各自的经历让我产生了心理阴影,还是我怕就

这样跟他们俩毫无遮拦地相处后,会揭开他俩各自心灵上的伤疤,亦或者我是相

信了老白遇到的那个算命老先生的话,我总希望,大白鹤能够自己跟小多相处

一些。

到今天之前,我已经将近有半年时间没有碰过小的身体了。

大白鹤和小先后洗好了澡,两个人总算是把衣服穿上了。这两个性观念开

放的家中裸足,外出的时候居然穿得还都很保守,全都穿了长袖的薄帽衫、长腿

休闲裤。我们乘车去了「高丽街」,去了老地方「朴玄文老汤」。

食色性也。每次完成一次激烈而痛快的性爱以后,我都会出去享受享受美食。

我当初刚上警专的时候性经验不足,而他俩从小跟着那个妓女老妈就耳濡目

染,所以在性生活方面,他俩带着我浪;不过他俩因为家境原因,很少去一些稍

显高档的餐馆——当初大白鹤偷着给别人当黑客攒下来的钱,都用来买他和小

现在住的这套房子了,我则是从小就跟着到处跟人应酬的老爸下馆子、吃盘子,

所以在饮食方面,我带着他俩飞。在上学的这段日子里,我们三个可以算是吃遍

了F市的大街小巷。

F市有很多朝鲜族和南韩移民,因此朝鲜料理店也不少,但这家「朴玄文老

汤」算是最和我们仨口味的。大白鹤对於他们家的桌心炉烧烤可以用「狂热」来

形容,的确牛舌、牛肠、鱿鱼片都很新鲜,酱汁搭配也很丰富;小很心水店

里的招牌石锅汤,高丽参燉一只童子鸡,或者用乌拉草熬制的猪大骨,喝了的确

很养人,小的皮肤保养得不错,跟她从小就喜欢喝汤不无关系;而我则很喜欢

牛肉汤冷面,软糯弹牙的玉米麵条浸在带着冰块的预先调配好加了白糖、白醋和

酱油的牛肉清汤,配上鹹辣适宜、带着些许蒜香的辣白菜和酸甜爽口的泡萝蔔,

撒上一把黄瓜丝,再加上一块熏牛肉和半只白煮蛋,一时间酸甜鹹辣全都融合在

嘴里,并且在旁边再来一盘青辣椒、土豆丝、煮花生米、黄瓜片和胡萝蔔片,还

有腐竹加上韩式辣酱,与食盐和白醋混合在一起的拌花菜,那滋味真是绝了!

我们照旧点了各自最喜欢吃的菜品,一人又点了一瓶烧酒。店老闆大爷见到

我们这三个老主顾以后,笑呵呵的合不拢嘴,并且还赠送了我们一盘辣拌沙参和

一盘辣拌明太鱼,还陪我们仨喝了一杯,便又去后厨忙活了。

酒过三巡,我们仨的话匣子颇有关不上的劲头,扯了一堆有的没的。

再次乾了一杯酒过后,小无奈地叹了口气:「唉……明天再过一天,后天

就要去上班了……你说咱们毕业之后的假期怎么就这么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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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话!」大白鹤把一块烤熟的牛肠放进嘴里,细嚼慢嚥着,「咱们虽然毕

业了,但是也意味着咱们已经都是维护社会治安和城市和平的警察了!这保家卫

国的事情,刻不容缓!」

刚喝了一口冷麵汤的我放下不锈钢碗,对着大白鹤不禁笑了笑:「还真没看

出来,你这小子,政治觉悟还挺高?」

小努着嘴斜着眼睛白了一眼大白鹤,对我说:「哼,他可不是政治觉悟高

么——周一他去报完到以后,他就有可以回家睡大觉了!」

「嗯,你周一不用上班?」我又看向了白铁心。

「唉,这也不是我要翘班啊!」大白鹤对小吐了吐舌头,然后又对我说:

「我们网监处正好赶上系统升级,所以比你们刑侦处和科研处上班都要晚上三天

——不过我也不是偷懒,我也是有任务在身,需要在家办公——周一我去局里报

完到,还得拷几个程序。这之后,你要是再上我家去要是想再谁,就再也不

用黑进警校的数据库了。话说回来,吴小曦同学,你这周不也是每天在实验室里

参观学习,到了下午三点就可以回家吗?」

「哼,我也是有任务在身啊!——一堆操作守则和资料都等着我背呢!」小

又发牢骚道,「你说我这明明都毕了业了,怎么还有那么多东西要背呢?」

「呵呵,还是你们这帮搞技术的好啊!」看着他俩我说道,接着我夹起一绺

麵条,接着吃。

他俩全都看了看我,有些语塞。他俩也都知道夏雪平跟我的关系,在警官学

院的时候,我曾经有过两次机会跟夏雪平碰面:一次是大一的时候,学校组织去

F市局参观,还有一次是夏雪平和本省其他的一些优秀警务人员,曾经被警院领

导邀请过到学校里来做报告会。这两次我都偷着逃了学,在校外躲了整整一天,

回学校以后自然是被记过处罚;而实际上,夏雪平似乎也是因为知道了我就在警

院,所以那次报告会并没有来。

「那你星期一见到夏雪平,你会尴尬么?」大白鹤问道。

我摇摇头:「呵呵,我不知道……但就是尴尬又能怎样?」

「她马上就是你的上司了。毕竟她是重案一组组长。」道。

「对,何况分配志愿是我自己跟学校提的。」

「嗨,不说了!说这些干嘛?毕竟不是还不是周一呢,并且就算是见了面她

又能怎样?来来来,秋岩,我单独敬你一杯!今朝有酒今朝醉!」说着,大白鹤

举起了杯子。

我笑了笑,碰了杯后,一饮而尽。

「聊点别的!」大白鹤说完,擦了擦嘴角,神秘地看着我:「话说秋岩,你

猜我最近这段时间在干什么呢吗?」

「你说说。」

「我在查在咱们F市,有没有暗网。」查找并且监控暗网,本来是大白鹤马

上要去履职的网监处的指责,而这傢伙,把这个工作当成一项爱好。我羨慕他能

这么喜欢他的工作的同时,又觉得这个人有那么一点变态。

「那你查到什么了吗?」我问道。

「嘿嘿,说起来,咱们F市还真是不可小看——我目前追踪到一共五个网站,

通过一般的万维网链接是进不去的。这五个里,只有一个是做非法交易性奴的,

而且还售卖人体器官;三个是贩毒和军火生意的,上面还有杀手贴出杀人工作的

启示——等到马上的这周四,网监处系统恢复以后,我们就可以着手把这几个网

站打掉了,说不定你们二组的同事有得忙活了。但是还有一个,我到现在都不知

道这个网站是做什么的。」

「不知道做什么的?那网站上什么内容都没有么?」

「也不是……可能我还没有找到进入这个网站的方法吧?但我现在能看到的,

就是一个只有网站标题和一段文字的页面——你稍等下,我帮你把内部链接发过

去。」

点开大白鹤发来的链接,上面确实是一大块黑屏,等了三秒钟以后,网站上

才出现三个红色的大字,地下还有一段蓝色的副标题。

「桴鼓鸣……」我念了一下那个网站的标题。

「这个三个字是什么意思啊?」小也在一旁好奇地问道。

大白鹤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这三个字你俩都不认识?」我看着对面的两个人,「看来你俩初中真是不

爱学习。课本里有一篇课文叫,还记得么?」

大白鹤和小极其同步地摇了三下头,让我尴尬得说不出话。

一文出自,讲的是光武帝时期洛阳令董宣董

少平的故事:这个人敢当街截住光武帝刘秀的姐姐,湖阳公主手下为非作歹的家

仆并且当街予以棒杀。在触怒了光武帝以后,面对帝王威严,董宣却毫不气短,

在皇宫里以头触柱准备以死泄愤;在光武帝派人救治后,皇帝想从中找个台阶下,

命令董宣向公主下跪谢罪,董璇在一众太监的手足压迫下依旧梗着脖子不低头,

最后光武帝和公主都拿他没办法。百姓听到了这个事情,全都夸讚董宣的正直,

并且留下了「桴鼓不鸣董少平」的佳话。

「桴鼓,说的就是古代衙门门口摆放着的那个让人敲击鸣冤用的鼓。这网站

的名字叫'桴鼓鸣',恐怕另一个意思,就是想说'不公平'、'有冤情'的意

思。」

「哈哈,还得是秋岩吧?」小听完,讚赏地看着我,又对大白鹤笑了笑,

「咱俩在家大眼瞪小眼分析了半天,连个字念什么都不知道。」

「让我再看看那段小字。」我接着把网站往下拉,上面的文字是这样说的:

「路人甲也可以是惩罚者,别再观望。」

「路人甲……惩罚者?」这两个词彙怎么有点熟悉……

啊,是了!老爸那个画圈了的被他们报社废掉的报纸初上,那被老爸怀疑

是「杀人预告」的恐吓广告!上面要求看到报纸的读者,除了要给刊登者筹钱以

外,还要帮他在社交网站上创建几个名叫「惩罚者路人甲」的帐号!

——那个广告,该不会真的跟这个网站有关系吧?

「秋岩,秋岩?」

「啊……嗯?」在小叫了我两声以后,我才缓过神来。

「你刚才想什么呢?」

「呵呵,没事。」我想了想,对大白鹤说道,「老白,这个玩意我现在也看

不明白他是要干啥的。你再想方设法,看看能不能有别的办法点进去——我虽然

不懂IT网络之类的东西,但是你想想,一个人费这么大劲弄个暗网,结果只能

让人看到这么点东西,这不就相当於挖地三尺藏一根针么?」

到这里,我也觉的那个报纸上的广告和这个网站必然有什么蹊跷,虽然我并

不清楚这个事情的来龙去脉究竟如何。毕竟如果这是一个恶作剧的话,那么这个

恶作剧这付出的成本也太大了。

「有道理!看来我还得再看看。」

「先不想那么多了!喝酒喝酒!」我勉强一笑,再次提起了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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