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里的罂粟花 第五章(08)(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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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何秋岩,你能留我在这么?」

美茵泪眼婆娑地看着我。

「我不喜欢看你流眼泪。我必须送你回家。」

我看着她说道。

说完,美茵用双手直接拽住了我的领子,那带着泡椒味道的舌头毫不客气地

伸进了我的嘴里,下一秒便直接开始解开我身上的所有扣子。

我也没制止她,也没有进行阻拦,抱着她站起了身,在她呼吸间隔中,对她

说道:「进屋,上床上去。」

「不……就在这……」

美茵亲吻着我的下巴,亲吻着我的喉咙,亲吻着我的胸口与乳头。

我身体却并没有马上起反应,而是想竭力把她抱上床,但她的双唇一时间彷

佛可以从各个方向朝我袭来,我甚至连睁眼都觉得吃力。

后果可想而知,也不知是我和她哪一个踢开了外屋和里间相隔处纤维地毯的

接缝,我俩便齐齐侧着身子摔了下去,结结实实地磕到了肘关节,摔得我半条胳

膊直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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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美茵应该也是一样的,并且根据男女生理差异,她只会觉得更疼,果不

其然,倒在地上的美茵直愣愣地盯着地毯,停下了动作。

她想继续还是想停下,现在对我来说都无所谓,我都奉陪,但此时此刻我更

害怕她是不是摔得受了伤,尤其是她现在这斜着眼、不会拐弯的眼神,让不由得

担心她可别寸劲摔坏了脑子。

「美茵,乖,快起来。」

美茵闭上了眼,挤出了两滴眼泪,对我缓慢地说道:「你知道吗?昨天晚上

你睡着了之后,在我睡着之前的这段时间里,你念叨了一共2次夏雪平的名字。」

「啊?」

这句话倒是给我说傻了,因为昨晚昏睡之中,我从未觉得自己做梦,或者脑

海中出现幻觉——经历了两次较大消耗体力的生理活动,让我整个人都觉得特别

的乏累,因此昨晚算是从九月份以来我睡得最踏实的一次了。

既然我没做梦,我哪里可能会叫出夏雪平的名字呢?「你说的是真的么?」

美茵说罢,自己坐直了身子,将后背倚在门框上,从裤子口袋里拿出手机,

点开之后递给了我:「自己看吧,昨天我录的视频。」

视频里的美茵在自拍,身上除了昨晚我让她穿的那件帽衫以外依旧赤裸,看

她的样子,是刚刚吃完了苹果嚼完方便面,关了外厅的灯后,开了床头台灯,然

后又去关了卧室的灯。

接着,她对着镜头自言自语道:「今天是月9号,父亲不要我以后的

第六天,我在大臭哥哥何秋岩这里……今天真是怪我,差点就要了大臭哥哥的命!哎……现在看起来他好像没事了,但是一直没醒过来,貌似是睡着了——坏死

了,也不醒过来告诉我他到底好一些没,让我一直担心到现在!」

说到这,美茵欣慰地笑了,然后躺在了床上,掀开了被子,用镜头录下了我

身上每一寸肌肉,然后还给我已经萎缩下去的阴茎的包皮翻开,录了个特写,一

边录还一边讲解道:「就是这个大坏家伙!弄得我要死要活的,丢了差不多四五

次……想起我次的时候,也是被这个东西弄得特别疼……我也不知道自己当

时怎么想的,非要放弃它去跟爸爸在一起……」

然后美茵又把镜头对准了自己,还故意把双乳露了出来,美美地整理了一下

自己的发型,对着镜头说道:「哥哥是爱我的,比爸爸爱我,说起来我从小到大

,哥哥对我最好了!我后悔了,怎么办呀……哥哥喜欢妈妈,现在妈妈跟了别人

,哥哥会跟我在一起么?他会原谅我跟那个破老爸的过去么?」

然后美茵痴痴地看着我,又冲着镜头,亲吻了一下我的侧脸,又故意拎起我

的手,把我的手放在了她的胸口,然后她又抱起我的头,将自己的乳头对准了我

的嘴巴,对着镜头做了个鬼脸。

然后就在这个时候,屏幕上的我,嘴巴蠕动了:「夏雪平……夏雪平……」

「嗯?哥你醒了?」

美茵惊讶地捧起我的脸,可我仍然闭着双眼。

「你刚才说什么?「「夏雪平……别走……别丢下我……夏雪平……雪平…

…」

视频里的美茵叹了口气默默地把我的头放回了枕头上,叹了口气,眼角旁又

渗出一滴眼泪。

——视频就此结束。

看着美茵的手机屏幕,我有些哭笑不得。

一是我真的不记得昨晚做过梦,二是我明明在心里默默发誓不再想着对夏雪

平再有任何情愫,可居然睡着了之后,还会呓语她的名字。

美茵闭着眼,叹了口气:「看来你是对夏雪平真动心思了。哥,我真嫉妒夏

雪平,真的。我恨夏雪平,但我更嫉妒她,我恨她的两个原因其中的一个,就是

嫉妒她,你明白吗?」

美茵虽然在说车轱辘话,但她真正想表达什么,我全都明白。

「你知道吗,我嘴上说爱爸爸,但除了跟他做那种事的时候,在达到那个…

…达到某一刻的时候我会很开心以外,说实话,我心里的那种满足感和幸福感,

其实越来越澹。我是真的能感受出来,父亲爱陈月芳胜过爱我——当然他对我的

爱是父亲对女儿的,但几乎一点一个男人对自己情人的爱都没有,一点没有。而

我呢?你知道吗,我跟他挑破那层窗户纸之后,我居然除了想着做爱的时候会想

到父亲,我并没有把他想象成恋人过,我甚至没梦见过他……」

美茵这样激动地说着,而我就这样半裸着身子坐在她对面默默地听着,就像

听她说的不是我们家的事情一样,就像听着一个女人在控诉一个不爱自己而自己

刚刚发现自己也并没有很爱的男人一样。

而在下一秒,我和美茵似乎又突然心有灵犀:我很想问她,那你是否在这段

时间里曾经梦到我;我正想着这句话的时候,美茵也不说话了,直勾勾地盯着我

,很期待地盯着我。

但我就是没有把这句话问出口。

因为这段时间里,自从美茵告诉我她对父亲的想法之后,我也几乎没怎么梦

到过美茵;我倒是总梦见夏雪平,哪怕是看到了她跟艾立威躺在了一个被窝里,

晚上在梦里,有时我跟夏雪平居然依旧还回很亲热。

「我突然想起一个事情,」

我生硬地换了个话题,「昨晚的故事你还没给我讲完呢。」

「什么故事?」

美茵用手背擦了擦眼泪,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你说你看到艾立威和夏雪平分别去了医院,到底是怎么回事?而且刚刚我

听老爸打电话,他跟我说你又给陈月芳找个了护工,付了两千块钱呢。你是自己

又折返回医院了?」

美茵点了点头:「对的。我跟爸爸吵完架,我确实是先回了家,从我自己攒

的零花钱里,我随便拿了个信封就走了。我想着有这两千七百块,然后在琦琦她

家住两天,中间吃东西、买日用品怎么也够了——琦琦她爸妈对我都很好,韩姨

和张叔不是没给我过零花钱,但是张叔是干嘛的,你跟他比我跟他关系更好,你

应该更清楚,再加上你跟夏雪平又都是警察,所以花他给我的钱,我不太敢。「

我刚要走的时候,老爸突然给我发微信说,他又有新闻任务,让我想明白了去好

好照顾陈月芳……哼,刚跟我决裂,然后又使唤我去干这干那,也真是够可以!

我才不愿意理会呢!」

「但你还是可怜陈月芳不是么?」

我看着美茵的眼睛问道,「你知道的关于陈月芳的事情,应该一点都不比我

少。所以你才会花两千块钱给她找了护工,对么?」

美茵没说话,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默默地发呆。

我也没再在这个事情上纠结,继续问道:「那你是怎么看见艾立威和夏雪平

去的医院的?」

美茵收起了愁容满面,看了看我欲言又止,脸上显现出认真的样子仔细回想

着,然后又皱着眉对我说道:「我再回去的时候,艾立威已经到病房了。当时我

还没找护工,我到的时候病房里倒是有一个护士,但除了那个护士和躺床上的陈

月芳以外,就再没别人了。艾立威是怎么知道陈月芳进了医院的?这个问题我一

直都没搞清楚。难不成是老爸把艾立威叫去的?可老爸跟艾立威的关系也算不上

那么熟吧?」

「那艾立威自己怎么说的?」

「他当时说的很含煳,说是来执行任务,凑巧碰上了。我也没跟他说几句话

就走了。我想了想就觉得不对劲:他不应该是夏雪平的助手么,自己一个人执行

什么任务?我越想越好奇,后来就问了唐雅婷阿姨,那天有警察来执行公务么,

唐阿姨说她也不知道,可能是因为她一整个白天都在坐诊的缘故吧——结果正说

着呢,有一个护士长就把她叫过去了,说是有个刑警要查东西,唐阿姨就被叫了

过去。我偷着跟了出去一看,没想到是夏雪平。真有点意思:艾立威前脚刚走,

夏雪平后脚才来,而且很警惕地像是防备着谁一般。」

「夏雪平去查的什么?该不会是管医院要了陈月芳的病例吧?」

美茵看着我的眼睛,点了点头:「你说对了。」

按照美茵的说法,当时夏雪平先给唐雅婷和护士长亮出了警官证。

唐雅婷是父亲后来在一个酒局上认识的市立医院的大夫,夏雪平自然是不认

识她。

这个女人是个外地人,三年前才从原籍来到东北工作,好早以前是南方某个

大医院的知名内科医生,后来因为一些原因去了某个企业的医疗部门工作,而后

又因为一些乱七八糟的原因,从该企业退出,只身一人带着儿子来到了咱们这—

—具体什么原因,父亲貌似知道,但总不愿意跟我们说。

夏雪平出示了警官证后,说出的话,美茵躲在墙角后听得一清二楚。

「F市的夏警官,大名鼎鼎,有所耳闻。请问您来我们这住院部有何贵干?」

唐雅婷对夏雪平问道,对于夏雪平这样一个带着冷血传说加持的女人,是个

正常人都不会很喜欢。

「我想看看你们这刚送来的一个叫陈月芳的患者的病例,最好有详细的体检

报告。」

夏雪平单刀直入地说道。

「不好意思,夏警官,请问您有相关的手续么?如果没有的话,抱歉,您这

种要求违反了我们医师的职业操守……」

还没等唐雅婷说完,夏雪平便拍了拍她的胳膊:「唐雅婷医生是吧?我也听

说过您的大名,愿不愿意借一步说话?」

接着,夏雪平便把唐阿姨叫到了一旁,低语了一阵。

唐雅婷听着夏雪平的话,脸色越来越难看,美茵说当时唐雅婷就像个被人剪

了提线的木偶一般,若不是夏雪平眼疾手快,唐雅婷真的要晕倒在地。

可至于夏雪平跟她说了什么,别说美茵,就算是当时在一旁的护士长也没听

到——我猜对于唐雅婷的过往,夏雪平一定是知道了一些内容。

夏雪平扶住了快要倒地的唐雅婷,继续说道:「唐医生,我也是女人,虽然

没你那种经历,但我也很同情你,所以我不想为难你。我只求你能帮我个忙,可

以么?」

「哼……不愧是‘冷血孤狼’!」

唐雅婷咬了咬牙,支开了护士长,然后把夏雪平叫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几分钟后,夏雪平拿着一个档桉袋匆匆从唐雅婷的办公室里离开了。

——都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么?看来夏雪平在此之前,一定是找到了关于陈

月芳一些更深层的东西,才会不惜违反常规来拿到的情报和证据。

「呵呵,有点意思。」

我情不自禁自言自语道。

「哥,你是不是觉得,艾立威和陈月芳在一起酝酿着什么阴谋啊?」

美茵好奇地问道。

根据心里隐约的感觉,我很想说是,但在警局越久,我愈发地信奉没有证据

就万不敢下定论这种思想,我违心地对美茵笑道:「我是笑父亲认识的人也都很

有意思,从普通的当大夫的朋友,到自己新娶的老婆,彷佛每个人身上都有不为

人知的秘密。」

话说到这,美茵又不禁有些紧张地看着地毯,焦虑地用手指甲挠着地毯。

「怎么了?你心里还是有事。」

我对美茵问道。

「说起这个,我都差点忘了……其实,我这次来找你,还有个事情想跟你说

,就算是没有陈月芳这档子事情我也想来找你,但我其实……挺纠结的,不知道

该不该说。」

「这有些事,话已经到了嘴边,那就说出来。」

我看着美茵道,「你若是不想告诉我,那你是连提都不会提的。说吧,到底

怎么了。」

美茵想了想,对我招了招手。

我便凑到她身边,她端着手机点开了相册——看着她手机相册的缩略图,我

都眼晕,除了刚才她给我看的那个昨晚录下的自拍视频,剩下满满的都是她跟老

爸赤裸相见的照片。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往后退了一步,美茵羞愧地把自己的手机往另一侧藏了

藏,对我说了句:「对不起啊,我等下都删了……」

「这种事情你跟我对不起什么……」

我在一旁碎碎念道。

没一会儿,美茵又把手机递给了我:「哥……你看。」

我仔细一看,大吃一惊。

照片上是父亲常年背着的黑色皮革单肩包,拉链大开着。

里面装着老爸自己早该退役的戴尔笔记本电脑,一本鼓鼓囊囊的牛皮纸档桉

袋,一部蓝色金属壳录音笔,还有两管钢笔,和一个棕色皮革笔记本。

——而一把黑色的Z75手枪,正躺在这一堆东西的上面,手枪旁还有一

个装了十五发子弹的硬纸板感冒药盒。

「哥!这是怎么回事啊?」

美茵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

看着照片上这把手枪,我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

「这是你什么时候拍的?」

「……就在上周,我不是想找找陈月芳放在咱们家的东西里有没有可以物品

么?那天老爸其实是去应酬,没带这个包,我心里在想陈月芳是否会乘老爸不在

家,把什么东西藏在老爸的包里,没想到……我都不知道老爸会用枪。」

美茵战战兢兢地说道。

除了跟美茵之间这点事情,父亲其实也算做了大半辈子的老实人,在这样和

蔼憨厚的父亲随身包里发现了这么一把邪恶的物件,我非常能体会到美茵当初内

心骤起的恐惧。

我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理状态,对美茵讲:「父亲肯定是会用枪的。上次他

和陈阿姨请大家吃饭、霁隆哥一家三口也在那一次,他喝多了跟我过,当年咱爷

爷是给现在的在野党做特工的;我后来查过一些关于咱爷爷的资料,也不知道什

么原因,二次内战之后爷爷没跟着在野党撤退到南岛,而是北上跑到东北来隐姓

埋名,当然后来还是在各种运动中被人揭发了身份,再后面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了

,不过有这么个做过特工的父亲,相比老爸耳濡目染也应该懂枪——哦对了,老

爸年轻的时候不是还去中东做过战地记者么?他会用枪倒是不稀奇。」

「找你这样说,老爸会用枪确实不稀奇,但……问题是用枪来干什么?」

美茵迟疑了片刻,又对我问道,「该不会是,老爸被卷入了什么阴谋之中吧?」

「那不应该……我觉得这应该是老爸有什么特殊理由,从哪弄到的吧。应该

没事的。」

我宽慰美茵道,但实际上内心里却忧心忡忡。

「能有什么理由让他弄到一把枪?」

美茵依旧很是害怕。

「什么理由……暗访任务呗。」——这话说出来,我自己都不信。

即便是依照两党和解后,根据法律,强制在国家境内依旧不合法,除非像张

霁隆那种持有国家情报部的持枪许可的、一般执法部门撼动不了。

父亲平时倒是很喜欢跟着地方警察去到一些地下工厂进行暗访、参与记录一

些人质或证人的解救与保护,但媒体方面参与这样的活动,省警察厅和市即便允

许配枪,恐怕也只是老式六连发做防身用,手枪和子弹只能留在企业保安室,而

且每天都要跟安保局报备;Z75这样杀伤力较大的武装,父亲是根本不可能

从警务部门或者特务秘辛那种地方拿到的。

「那老爸最近又在跟什么人联系么?」

「这倒是没有,只是总有个电话频繁地在半夜的时候打给他,听起来好像是

个女人打给他的,那女人的声音听起来很有特点,但难听得很,并且每次接电话

老爸都在回避着我,所以他们俩联系时候在聊什么我都听不清。之前没觉得哪里

不对劲,现在想想,倒有些可疑……」

话说完以后,美茵叹了一口气,闭着嘴,下颌却不住地活动着。

「你其实还是在担心老爸,对吧?」

我认真地对美茵问道。

「你不其实也在担心夏雪平么?」

美茵低着头,没有回答我的话,倒是反而问了我一个问题。

「我有么?」

「从昨晚到现在,你我之间真正聊彼此的话题,简直太少了;你发起的话题

,一多半都是在问夏雪平的事,而我说的话一多半又是在聊老爸。试问就算是艾

立威现在跟夏雪平在一起了,倘若有人告诉你她突然遇到危险了,你能泰然处之?」

这次换做是我沉默。

「我们俩是不是永远都回不去了,回不到你整夜都会抱着我的那个样子了?」

我依旧没说话。

我记不住是谁之前跟我说过,所谓「缘尽」,即是曾经异常亲密的两人,相

处到相互无言的境地。

美茵看着我,用鼻子啜泣了两声,然后叹了口气,又轻松地对我说道:「好

吧,我知道了。哥,等下你送我去医院那里吧,看一眼陈阿姨,然后我就回家。」

在这一瞬间,我眼前的何美茵突然给了我一种她变得懂事了的感觉,但是这

种本来让人很踏实的感觉,让我觉得异常心酸。

我也打岔,找了个话题继续对她问道:「你还少给我讲了个故事。」

「什么故事?」

「你为什么不在琦琦家住了,反而要去网咖流浪?你们俩之间是不是发生什

么事情了?」

美茵想了想,脸上摆出了一副自己很不舒服的表情,可接着嘴角又划过一丝

笑容,旋即笑容又很尴尬地消失了,她说道:「我……我最近……哎呀,这个事

情叫我怎么说呢!我发现……我发现韩琦琦这个人其实……好令人恶心肉麻!她

……她居然……唉,其实琦琦挺好的,但我只是……觉得……哎哟,好烦,我真

的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出口!羞死人了……」

听她这样嘴巴拌蒜,我其实有点想跟她开玩笑,问她韩琦琦是不是个小女同

、跟她表白让她一时间不自在了,可现在我的心境真的有点不适合开玩笑。

——但后来我才知道,我的猜测是对的,而且我万没想到想,韩琦琦那丫头

做的事情要比我闪念而过猜到的事情更大胆;不过那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

「不知道怎么说,就不说吧。」

我想了想,又对她说道,「美茵,你之后打算怎么处理跟父亲的这个事情?」

「我不会去处理的。」

美茵说道,「就像他跟我强调的那样,我跟他永远都只会是父女。那既然这

样,我就去努力地跟他做一对父女吧——就像我也会努力地跟你做一对兄妹一样。」

听到美茵这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觉得欣慰。

「至于父亲那把手枪的事情,我会帮你问他。」

美茵又说道。

「你别问!先别问……」

我制止道,「说到底,手枪那东西也就是一个普通的物件。你先别着急……

你这样,你还是别跟韩琦琦一起去玩什么侦探游戏了,你平时该上学照样去好好

上学,然后多留意一下家里的事情就好了。有情况,随时记得联系我,实在不行

,去找夏雪平也好。明白吗?」

美茵点了点头。

在我临送她离开之前,外面的气温比之前更冷了,于是我又跑去办公大楼,

问总务处警备室帮美茵索要了一套没有警徽肩章的女式秋冬款警服——一件黑色

防水风衣、一件制服夹克,一条工装裤,还有一顶没有警徽的帽子。

「需要武装带么?」

「不需要了,十分感谢了。」

「服装预支款记你们风纪处公款用度,还是记你个人账上?」

「记我……记重桉一组组长夏雪平的个人工资开支。」

想着刚刚食堂里那两个财会的风凉话,我便如此说道。

「这……秋岩,这可不行,你除非有夏组长的亲自批条,要不然除了夏组长

自己来签字……」

「我给我妹妹、她女儿弄一件咱们局里的衣服,不行吗?」

我一下子没搂住气,深吸了一口气也算冷静了下来,于是我又放缓了语气说

道:「不好意思,我态度不好……」

「那……还是记你的工资账户上??」

「就记夏雪平名头上。出了事,让她来找我。」

我依旧说道。

美茵穿上了那件夹克和风衣,站在洗手间里对着镜子照了半天,还自己拍了

好几张照片,过完瘾后,她竟没头没脑地对我问了一句:「我这个样子,有没有

很像夏雪平?」

我假装没听到,催她快些整理东西,然后我准备送她回家。

我跟她去了地铁站,我出示了警官证,然后给美茵买了一张票,又一起上了

地铁。

周日的这个时间段,车厢内倒不是很拥挤。

忽然一个头戴黑色棒球帽、穿着一件米色连帽衫和牛仔裤,还戴着口罩的矮

个子撞了我一下,然后就跑开了。

我愤怒地抬起头看了那人一眼,那人也冷漠且莫名其妙地回过头跟我对视了

一下。

我想了想,因为美茵在身旁,我需要护送她,所以我还是不要管他的好。

刚巧赶上地铁停站,那人接着转过身,又匆匆熘走,中间还撞到了一个老奶

奶的身体,那人连忙说了声:「实在抱歉了您呐!」

听到这话,美茵浑身打了个激灵,瞪大了眼睛往那人的方向看去。

结果那人早已没了踪影。

「我听着刚才有一个人说话,声音好耳熟的感觉……没事,可能是我恍惚了

……」

「嗯。」

我应了一声,然后自然地把手揣进裤兜里,却不想摸到了一张纸条。

拿出后,仔细一看,上面写着一串数字,后面跟着一段话:「这个是我新电

话号码,两天以后打给我,我需要你帮忙;事成了,我会跟你坦白你所有想知道

的事情!——叶莹。」

我心头不禁一震,等三站之后到了市立医院,我一出地铁站便立即拨打了那

个号码,但果然对面没人接。

——行,叶莹,我就等你两天,我倒是想听听你都会和我坦白什么。

美茵走在前面领着我上了楼,到了陈月芳的病房门口,却先听到了父亲的话

:「月芳,别的我都不多说了,我能选择跟你领证,就是因为我可以包容你的一

切。可我只有一句话:美茵是我的女儿,让我不会允许她被任何东西所伤害的。」

「我当然懂,你放心吧。」

我敲了敲病房的门,然后进了房间。

「爸,陈阿姨。我把美茵带过……不,应该说是美茵自己要过来的。」

我从未想过有一天,当我面对着自己的父亲时,脸上会挂着假笑。

父亲急忙跑上前,双手握着美茵的肩膀,自责道:「美茵,是爸爸不好……

下次别再失踪了,好么?」

美茵却退后一步,低着头说道:「我也有人性的地方,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接着,她又礼貌地对着陈月芳鞠躬行礼,「陈阿姨,之前是我不对,我确实

是在故意找茬。我以后不会了,请你原谅。」

见到了美茵这样,陈月芳尴尬得很,等她把目光投向我的时候,脸色一阵红

一阵白。

「爸,我有些话想单独跟你说。」

美茵又对父亲说道。

于是,父亲看了一眼陈月芳,嘱咐我陪陪她后,跟着美茵出了病房。

剩下我和陈月芳两人,相顾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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