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4、各有打算(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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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非想了想,随后点头,“也可,反正我的钱很多,即便没成功,也不心疼。”

“有钱人说话就是大气。”看他那红彤彤的眼睛,和明显苍老了一些的脸,显然最近手头上的事儿把他愁坏了。

宋子非也就当她是夸奖了,看着她把那几张纸都收起来,他也不由得叹口气,“你打算何时离开?若是打算离开,能够顺利么?”不知她情况到底如何,单枪匹马,总是不太容易。

“丰城那儿,我打算先不过去。你知道夷南吧,我想去那儿看看。”白牡嵘挑起眉毛,说起这事儿来。

“夷南?蛮夷聚集之地,山势险峻,民风彪悍。听说他们最讨厌的就是外族人,尤其是说着官话的外族人。你确定,你要去那儿么?”没准儿,会死的很难看。被塞到哪一个洞里,烂成一堆也不会被人发现。

“还真是挺吓人呀。不过,我觉得他们挺好的,排斥的也必然是心怀不轨的小人。”白牡嵘却不以为如此,因为姜率手底下的那些兵,重情重义,所以他们不是蛮夷。

“听你这话,你是认识一些夷南的夷人了?”宋子非倒是几分感兴趣。他做粮食生意,倒是也去过夷南。不过,他们很闭塞,只和夷南外围一些经常出入山里的夷人打过交道,但无法交流更多,他们充满了敌意。只是交换需要的东西,其他的话一律不多说。

“的确认识一些,都很不错。”白牡嵘点点头。

“如果你真的认识夷南的蛮夷土人,希望到时可以给我引荐引荐,我想深入夷南很久了,但一直没机会。”宋子非倒是忽然生起了兴趣。

“明明不爱钱,却非常愿意做生意,你这人真是奇怪。成,待白姐在夷南落脚了,便接你过去。”虽事还没成,但宋子非人品不错,她可以答应。

两个人说了些乱七八糟的,蓦地话题转到了宋子婳的身上。提起这个妹妹,宋子非的脸上出现的可不是疼惜,而是头疼。

“近来,你妹妹还和楚郁走的很近么?”楚郁所信赖的宇文腾已经要放弃他了。

“她自小便喜欢阿茂,即便阿茂不娶她,这辈子怕是也摆脱不掉了。”宋子非觉得她就是异想天开,阳武侯府岂会娶商家之女。

“情根深种啊。”白牡嵘叹了一声,有时这深情不知是好还是坏。

“最近,她倒是因为阿茂而十分忙碌。据我打探来的消息,阳武侯府似乎出了什么大事儿,老侯爷一直想派人出城,但城里城外都抓得紧,暗地里,情形似乎很紧张。”具体因何,宋子非就不知道了。

“因为楚震吧,太子那边拉拢不成,国丈好像就变脸了。有一次,我在街上碰见了楚郁,国丈府的人正在追他。”那时就已经起了苗头了。

“楚震,儿时倒是与他打过交道。是个有勇且记仇的人,不如阿茂仁慈更多。”若两相比较的话,楚郁要更有人性。

“如果说阳武侯府一直想派人出城,但眼下又出不去,是不是说明,这一切有可能是皇上授予的?”毕竟昨天宫宴,皇上就已经展示出了他对阳武侯府以及楚震的不满。

“很有可能。”宋子非也认为如此,阳武侯府荣耀多久了,楚震镇守边关之后,更是得意,说起楚震来,老侯爷简直骄傲到天上有地下无。

“真是够艰难的,谁都不容易。以为有权有钱,就可世代无虞,但谁又想得到,有一天这些反倒成了杀机。”摇头,这个地方真是不能待。休书已有,白牡嵘觉得也到了自己要离开的时候了。

“真的打算去夷南?”再次确认,宋子非边问边看着她。

“嗯,我有认识的人在那儿,听他说那儿有六十六峰九十二洞,特别想见识见识。”听起来就十分神秘。

“好,待我手头上的事情处理完,便去与你汇合。”宋子非也很想去。

俩人可谓一拍即合,具有同样的猎奇和冒险精神,又不为钱财,可谓志同道合。

临走时,宋子非真的拿了许多钱给她。用粗糙的包裹包上,然后大杨背在了身上,还真看不出里面装的是钱。

既然答应了此事,白牡嵘也觉得该早早做好,于是乎和大杨离开宅子后,便朝着南城而去。

弯弯绕绕,大杨根据在宋子非伙计那儿得到的路线,还真找到了以制作灯笼风筝而闻名的周家。他们家不仅给皇宫定制质量上乘的灯笼和风筝,一些权贵要定制他们也是接单的。

只不过,质量不会比皇宫的还要好,那种质量的只有皇宫专享。若是给他人制作也用这种材料,那制作的人和定做的人都得摊上事儿了。

找到了周家的工坊,就像一间敞开式的大仓库,四处堆积的都是竹子,整根的,泡过水的,劈成一条一条的,各种各样。

有人正在竹子堆里忙活着,是两个年轻人,跨坐在长长地木椅子上,正在刨竹片。

见有人来了,两个人也放下了手里的活儿。似乎是常年与各种人打交道,看了看白牡嵘身上的狐裘披风,就知她是有钱人家的。

“我要定制一批特别的东西,最好半个月之内就能交货。”盖着兜帽,白牡嵘看着这遍地的竹子,一边说道。

“不知小姐要定做什么?”这种富家小姐,定做的无非就是一些漂亮玩意儿,他们也制作了不少。

“维多利亚的翅膀。”白牡嵘弯起唇角,她已经想好了,招摇又吸引眼球的东西。

那两个年轻人一脸懵,什么翅膀?

直至傍晚时分,白牡嵘和大杨才从后门回到王府,从宅子里出来时背了满满一包裹的钱,但眼下回来,也只剩下一半了。

大杨还弄得满身味儿,又酸又呛的,像是进了烟馆一样。

“这些钱就先放在你那儿吧,我若拿回了索长阁,也没地方藏。”白牡嵘拍了拍大杨后背的包裹,沉甸甸的,手拍上去都疼。

大杨一笑,“您还真是信任我,就不怕我拿着这些钱偷跑了?”

“为了这点钱就跑,得多没出息。”白牡嵘脸都皱在一起了,以示她有多鄙视。

大杨笑的身体都在抖,虽说他从没拥有过这么多钱,但这是别人的,他也不至于眼红。

两个人说完,刚要走,苏昀那屋的窗子就打开了。

他的脸在不太明亮的光线里显得更吓人了,而且出没还无声无息的,总是能把人吓一跳。

“苏前辈有话要说?”看着他冒出来的脑袋,白牡嵘问道。

“背着的是银子么?”苏昀盯着大杨,问道。

大杨略紧张,无意识的抬手抓紧了胸前的包袱结儿,似乎担心被苏昀抢走。

“你这耳朵还挺好使,不过我们也是过路财神,暂时保管。”白牡嵘对他无限佩服,这都能听得到。

“有给工钱的好差事?”他又问,似乎挺感兴趣的。

“苏前辈也要参与?”白牡嵘真是好奇他把得来的钱都弄哪儿去了,看来他关心的人真的很需要钱。

“没危险,我可以给你推荐几个人,手脚麻利,做事细心。”苏昀说道。

“的确是没什么危险,当然了,人越多越好,就带前辈一个吧。时间地点,我再通知你。”朝他比了个ok的手势,白牡嵘便和大杨离开了。

“这老头,是不是在外头养了一堆人?”白牡嵘很好奇。

“不知,极为神秘。”藏得很深,大杨认识苏昀这么多年,也根本不了解。

“这回兴许就能见到了,我交代给你的你也记清楚了,到时我不能出面,你要协调好所有人。”低声的交代,这次助力宋子非,也是非同小可。他那么多钱,不能落在别人手上。两人又相约要去夷南,也算是拍档了。

“嗯,我都记下了。”大杨也觉得有意思,也十分好奇白牡嵘哪里想来的那么多点子。

在接近索长阁时分道扬镳,大杨背着银子返回了住处,白牡嵘则回了索长阁。

都已掌灯,索长阁一片通明,上女们正在来来回回的做事,见到消失了一天的白牡嵘回来,便都开始请安。这是她们每天都要做几次,又显然一辈子也做不尽的事儿。

进了正厅,感受到的便是热气,解开披风,交给过来的小羽,“宇文玠回来了么?”

小羽点点头,然后朝着楼上看了一眼,示意她人在楼上呢。

白牡嵘挑眉,她打算上去把休书给他,他们俩也算缘分已尽了。

踏上楼梯,她步履轻松又潇洒,整个人都透着无忧一身轻的姿态。

上了楼,脚下一转,直奔宇文玠的房间。房门关着,但她在门口稍稍一听,便听到了呼吸声,确认人是在里头的。

抬手敲了敲门,没得到回应,但确信他必然听到了,之后就将房门推开了。

房间里,宇文玠果然在,灯火幽幽,他又躺在床上,好像在睡觉似得。

走过去,一眼就看到了他的脑门儿,比昨晚还肿,而且伤口四周红红的,好像被煮了似得。

宇文玠闭着眼睛,被子盖到他腹部,似乎真的睡着了。

不过,白牡嵘却不信他,上次他也是这样装睡,有第一次就不会有第二次了。

但,他这脑门儿的确是瞩目,皮肤敏感到这种地步,他真是够可怜的了。

“喂,你没事儿吧?”看他那可怜的小模样,这人若是生在普通人家,肯定活不到现在,太娇弱了。

宇文玠没回应,一动不动的。

伸手,轻轻地放在他额头上,除了红肿之外,他还有点热。

察觉出热来,白牡嵘就把整只手都覆盖在了他的额头上。自己刚从外面回来,手可能有些凉,随后她又在自己的额头上试探了下,又覆盖住他的额头,他的确是在发热。

“你发烧了?因为头上受了这么点伤,就发烧了?”白牡嵘觉得不可理喻,这是什么体质?简直是玻璃人。

她话音落下,那躺着的人也睁开了眼睛,“冷。”

“冷就把被子盖上呗,露着半截,打算勾引谁呢。”无法理解他的脑回路,她把被子往上扯了扯,一直盖到他的脖子上,只露出一颗头来。

“一整天不在府里,你去哪儿了。”他晌午时分回来的,她那时就出去很久了。

“我还不能出去走走了,你不也是半夜灌醉我,然后自己偷偷跑出去了?”白牡嵘试探着他的额头,一边说道。

“本王在书房。”他并不承认他离开府的事儿。

“真的?”白牡嵘皱眉,不是很相信。

“你离开府之前,还跑到这房间里来偷走了一张纸,你拿去做什么了?”他问道,虽很平静,但又是咄咄逼人之势。

眨了眨眼睛,白牡嵘看着他那好像什么都知道的眼睛,“我拿你一张纸都不行?看你写字写得好看,我拿了一张,准备随时督促我自己,要向你学习。”

“你的话鬼都不信。”宇文玠才不信她的胡言乱语,一看就是临时编出来的假话。

白牡嵘眨了眨眼睛,“叫大夫来给你瞧瞧吧,若是不行,就把你脑门儿上的伤口缝一下,愈合的快。”不忘上次他非要她缝合的仇,这次应该用在他身上。

“本王无事。”宇文玠拒绝,不容商量的那种。

歪头看着他,“那你就别吵着冷,不值得同情。”

“把拿走的那张纸交出来,本王的字岂能随便拿出去。”他一副很看重自己的字,而别人拿走就是亵渎的样子。

无语,白牡嵘拿出藏在衣服里的纸,包括伪造好的休书在内,一共三张,全部折叠起来了。

“这都是什么?”宇文玠自然看到了,询问之后,他又咳嗽了两声,好像很憋闷,以至于脸都红了。

看着他,白牡嵘想了想,“我的东西,谢绝观看。”把他写过字的那张纸扔到他脸上,其余的两张又藏了起来。

纸被扔到了脸上,宇文玠也无力拿走,只是任那张纸盖在他脸上。

见他无反应,白牡嵘也不由得皱眉,“我叫人把大夫找来吧,风寒感冒也会要人命的。”拿走那张纸,她又摸了摸他的额头,好像更热了些。

“本王即便有病,也不能叫外人看了去。”他拒绝,而且理由是这个。假的有病可以随时看大夫,但真的有病,却是不能。

“拿你没办法,这保密程度及得上国家领导人了。既然也不找大夫,那你就自己熬着吧,我先回去了。”本来还想把休书给他呢,但看他状态不是那么好,待他精神好一些再给他也不迟。

“慢着。”白牡嵘起身,宇文玠就忽然道。

“你又想干什么?不要告诉我你要让我守着?我可不干。”先阻绝他提无理要求的想法。

“一会儿护卫会把药送上来,你去给本王拿过来。”他吩咐道,那样子倒是天然的可怜。

皱眉,虽不是很愿意做,但最后也没再拒绝。转身走出房间,然后下了楼。

果然没过片刻,一个护卫就进了正厅,他手里拿了一个瓷盅,盖着盖子,也不知里面是什么。

“拿过来。”勾了勾手指,白牡嵘也起身迎了过去。

护卫把瓷盅递到了她手里,沉甸甸的,好像满满的。

一手托着,一手揭开盖子,白牡嵘往里面一看,红呼呼的略粘稠的液体,散发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儿。

“这是什么?”确定把这玩意喝了不会立即就挂了?

“龟血以及一些名贵的药材。”护卫回答道。

“龟血?乌龟?”确定她没听错,真是乌龟血。

护卫点头,正是。

“居然把乌龟都宰了当药,不知是哪个大夫开的方子。乌龟很长寿的,好好养着,能活到把你们都送走。”嘟囔着,她一边把瓷盅的盖子盖上,转身上楼。

真是个活祖宗,生病了喝的药也如此奇特,确定喝了这玩意儿不会补得鼻孔飙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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