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相看只有山如旧(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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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似漫不经心,但却又盯着苏嫣,面上很是谦卑。

果然是倒打一耙,却见苏嫣微微一笑,“本宫在不在冷宫,和淑妃姐姐有何干系,”

淑妃便冲着段昭凌道,“臣妾只是觉得此事太过巧合,贵妃娘娘似是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

上座咯咯一声娇笑,苏嫣掩了唇道,“你不提醒便罢,这一说起来啊,今日恰巧的事情可真不少。洛敏的铜牌岂不更是送给了不该送之人,而周采女又丢了不该丢之物,”她眸光一凛,“说到底地,究竟是她有罪,还有人蓄意陷害,尚且无定论。但淑妃姐姐如此关心本宫的一举一动,真是教本宫受宠若惊的。”

“贵妃娘娘说的是。”

苏嫣轻轻摆手,“今日还是说个清楚为好,本宫本是一片好心,毕竟姐妹一场,却只怕有心人以此大做文章,真教人心寒。”

淑妃连忙弓腰福身,“想来陛下自会定夺。”

风刀霜剑,段昭凌无心再听,遂遣了淑妃下去,依旧禁足萃芷宫,不许出殿。

“她与我多年姊妹情分,今夜又见她如此落魄,想来如今已然残废,还请段郎,饶了她性命罢。”

“贵妃心胸,但教本王佩服,能不计前嫌,实乃宽宏。”长乐王适时地补了一句,苏嫣感激地望向他,这一句当真是替她解了重围。

许久,段昭凌才道,“那便如嫣儿你所言,朕暂时赦免她死罪,只是永不得出冷宫,”遂转头看向苏嫣,握了她的手婆娑着,双眸氤氲,看不真切,“你也不必再去,朕不想让你再受人非议。”

这一句,他已是极限的容忍,苏嫣自然知晓轻重,以自己如今地位,靖儿尚幼,还不足以与皇帝抗衡,是以她必须低眉顺眼地忍让。

谁都可以动,谁都可以触怒,但皇上不可,那是她最后一道挡箭牌,靖儿一日未长大成人,她就必须隐忍一日。

众人散去,已是子夜。

她重重靠近软榻里,手心全是冷汗,而心里更是凉意甚浓。

兰若端了夜宵过来,苏嫣却吃不下,教她沏杯热茶,兰若见已无外人在场,便道,“林小姐如此害小姐,您为何还要求陛下宽恕她呢?”

苏嫣心知经方才这一闹,段昭凌定会听进淑妃的话,对自己生疑,若不及时补救,后患无穷。

但兰若不可能想到这些,而苏嫣此刻心里林清清如何已经不重要,她受到了该有的惩罚,剩下的听天由命是了。

却是淑妃此人,如今看来,断是不能再留了……

“宁姑娘真是可怜…”兰若一面铺理床榻,一面低声叹息,“碧湖真个是不祥之地,近来小姐还是少些往那里去为好。”

自御花园西面造池建了碧湖后,每年都会大大小小出几桩事来,小则宫女太监落水,前年仍有个新晋封的常在莫名其妙就溺死了…

兰若絮絮而语,末了又道,“据打捞的宫人说,那个周常在双脚缠满了密密实实的水藻,都说…是来找替身的…”

窗纸呼呼作响,正说着,兰若手中方点亮的烛台唰地被扑灭,吓得她一个激灵,猛地将手中半个熏香散到地上。

登时内室里昏黑一片,唯有月华流泻。

“小…姐…”兰若一联想到前因后果,便更是不听使唤。

片刻之后,房间忽而亮起,只见苏嫣正端着烛台立在身前,略是苍白的面庞美艳地近乎妖异。

“唤桑榆进来,本宫有话问她。”

兰若连忙收拾了下去,桑榆默默掩了门。

两人一坐一立,苏嫣眼神问询,桑榆便点头,“奴婢现下似乎想明白了,林小主幕后之人,是她。”

“兰若虽然是我从府中带来的,但是这么多年,仍是你最知我心,也只有你,是聪明的。”苏嫣目光定定,锁住她。

桑榆连忙福身,“承蒙娘娘抬举,奴婢从不敢忘。”

“你祖籍江北,而江北祖辈毗邻洛川大河,不论男儿女子皆会结网捕鱼、潜水下河,想来应是熟识水性。”

“奴婢略通一二。”

苏嫣又问,“若要你潜水于湖底,最长能多久?”

见眼前人面色无波,眸中千转,桑榆便答,“半刻钟的时辰内,奴婢能自行换气,可保性命。”

“每年例行春狩是甚么时候?”若有所思地折着手中锦帕,苏嫣始终凝着桑榆头上的铜花簪。

“四月初十春狩,时七日,在猎苑行宫。”桑榆十分流利地回答。

“那么,之前,本宫要行一次游湖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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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的寒意已随着新柳抽芽渐渐散去,暮春四月芳菲,正是落英缤纷的好时节。

自林清清被废,淑妃禁足之后,局势算的十分太平,如今后宫中除了苏嫣一枝独秀之外,其余皆是平分秋色。

兰小仪孕九月,下月即将临盆,苏嫣也表现的格外大方,免去她请安听事,每月自请歇息两日,将段昭凌推到她寝宫去。

毕竟皇脉单薄,能平安生产就是天大的福分和功劳,是以在皇上开口之前,苏嫣已经开始替她拟定位分,倒并不是她大度无私,这些虚名她何曾在乎过?左右专宠的罪名已经坐实了许多年,人尽皆知,她也无需作态给谁人看。

但于私心上,若自己拟定,那么就可避免她将来万一诞下皇子,又敕封位分过高,难以掌控,埋下祸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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