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人间炼狱（1 / 2）

［如果有一天，我是说如果，你所相信的一切都是幻觉，或者说，你所处的环境完全不存在，那么，你真的确信自己活过吗……］——莫问的独白

豆大的雨滴刷刷刷的冲刷着地面，整个平京市被水雾所笼罩，地上满是大大小小的水洼。天色微暗，水洼上映射着晦暗的天空和四周五彩斑斓的霓虹灯。

而这时，啪的一声脆响，一双破旧的运动鞋正中水洼，水面如同琉璃一般碎裂，每一颗溅起的水花里都是一个世界。

万千水花扬起，只见一个少年拉紧衣领，头顶瓢泼大雨，急匆匆地向远处的黑暗跑去，丝毫不为周围的彩色所动，因为他明白，这个城市再美，也没有属于他的角落。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车水马龙，灯红酒绿之间，莫问带着魔鬼在大街小巷间穿行。

当然在别人眼中，只是一个没带伞的落魄少年在雨中匆匆疾驰。

能看到魔鬼的人只有两种：一是他的猎物，例如莫问。二是将死之人。

平京市是华中的都城，位于华中正中心，占地面积越两万平方公里，同是也是金融、文化、政治中心，被称为世界上最繁华的城市也不为过。

这座城市的风采无论以何等华丽的词汇来形容都不为过。无论是白天的高楼大厦、车水马龙、人声鼎沸，还是夜里的霓虹灯下权色生香的不夜城，都别有一番滋味。

只是世上阴阳相生相斥，光明之下必有黑暗，正如阳光下必有阴影，所有的风光之下必有其腐朽破败不愿被人看到的一角。

这所城市也不例外。

在其表面的繁华之下，更有无数的人苟活于世，在世间挣扎，付出数倍的努力来换取微薄的收入。

这样的人自然住不得高楼大厦、琼楼玉宇之间。

他们所生活的破旧小楼和污秽之所被称为贫民窟，是一个常人不愿意踏足、城市不愿意提起、世人选择遗忘之所。

而无依无靠，从出生就是孤儿，一生只有野狗为邻、野猫相伴、老鼠同行的莫问自然只能在这里谋个生计，图个安家之所。

“这就是你住的地方？真是一个天堂啊，简直可以说是人间的圣地。”

魔鬼止住了脚步，看着周围5、60年代存留的破旧小屋，不觉饶有意味的咂了咂嘴。

这些建筑多为残垣断壁，以茅草和破旧的报纸纸箱遮挡，好一些的地方还能有个铁皮屋子，窗户更是没有几个完整的，不少是被风雨摧毁，更多的是被无法上学的顽童用石头砸坏，说是四面透风也不为过了。

仅存的一些完好无损的玻璃，也在风雨和岁月的侵袭下，蒙上一层黑霜。

街道上垃圾成堆，四处散发着腐朽的臭味，甚至有一些无处安放、烧焦的尸体，有猫，有狗，还有人……

老鼠更是肆意奔跑，比这里残留的人们更像这里的主人。

留在这里的多是一些流浪汉，孤寡老人，像莫问这样的年轻人极为少见。

作为一个孤儿，莫问自是无法负担城市里高昂的房价，就这么一个安身之所还是老板可怜他，借给他暂时安身的。

“相比流浪街头，这里已经不错了。”

莫问单纯的笑了起来，这句话发自肺腑，无论如何，这里也是一个家。

魔鬼认同的点了点头：“怪不得我和你一见如故，原来是因为我居住在地狱，而你住在人间炼狱。不，就连我的十八层地狱也比你这里干净、舒适一些。不如……”

莫问赶忙打断了他，阻止了魔鬼危险的想法。

无论这里多么糟糕，自己最起码还是活着，而那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

魔鬼嘟了嘟嘴：“反正你早晚都会去的，我不急。”

莫问白了他一眼，用口型大大的笔画着：noway！

魔鬼无所谓的笑了笑：“有些事可由不得你。”

面对魔鬼一副吃定自己的样子，莫问再次翻了个大白眼，也懒得和魔鬼争辩什么，身后事自有身后知。

莫云穿过一道道漆黑的弄堂和街道，并不时和周围的流浪汉打着招呼，云叔、黑叔、刘爷爷的叫着。

而在这一瞬间，这些流浪汉仿佛受到了莫问的感染，毫无希望可言的暗淡双眸在这一刻也会绽放一些光彩，冲莫问亲切的回应着。

而莫问则会在他们的身边放上一片片的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