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皇帝亲审(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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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风无浪地到了最后一日,姚贤妃巳能起身下床,亦即是,对质的时间。

当日事发于斋宫,因此皇帝选择在斋宫进行审处。

朱红殿敞,殿堂空旷幽寂,金色的夕阳照射进来,青石地面泛起冷冷的光。

数名宫婢跪地伏首,口径一致禀道:“启禀皇上,当日皇后娘娘与贤妃娘娘闭门相谈,约莫两刻钟之后皇后娘娘出了殿门,而贤妃娘娘重伤倒在殿内。”

皇帝居于高座,淡淡睥睨着众人,道:“可有人亲眼看见贤妃如何受伤?”

众宫婢静默,半响,有一人抬起头来,轻声道:“回禀皇上,那日近用膳时间的时候,奴婢失礼敲了殿门。之后奴婢见皇后娘娘巳经顾自离开了。”

皇帝轻轻唔了一声,未表态,转而看向侍立下方的姚贤妃,道:“贤妃,事情到底如何,现在详细说一遍。”

姚凌气色犹差,面色仍旧苍白,脸上的那道斜长刀痕愈显鲜明刺目。

“是,皇上。”她欠了欠身,恭谨而淡漠地道,“那一日皇后前来臣妾宫中,话里话外的意思似乎都直指臣妾毒害了小帝姬。臣妾不服,便出言辩解,许是因此冒犯了皇后威仪。当时皇后震怒,重重一掌拍击在殿柱,上连带震裂了悬系法器的粗绳。那法器当头砸向臣妾,臣妾躲避不及,所幸本能地侧挪了脑袋,不然巳是脑浆迸裂。”

皇帝又唔了一声,目光转落在伫立另一侧的路映夕。

“皇上。”路映夕清了清嗓子,不急不缓道,,“姚贤妃所言,并无造假。”

“哦?”皇帝提高音量,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

“皇上,臣妾想再看一看那件法器。:路映夕恭敬盈身,请求道。

“嗯。”皇帝扬手,示意她自便。

殿堂中央的空地上,正置放着那如钟罩的法器。其顶端系着半条粗厚麻绳,另半段则仍飘挂殿顶横梁之上。

路映夕走近,蹲下细看,一面说道:“请上稍移尊步。”

皇帝眉毛一挑,徐徐走下高座。

“皇上请看。”路映歹伸手指向麻绳,扭头对他微微一笑,“绳口切得如此整齐,怎会是被内劲震裂所致?显然是有人事前用匕首或刀刃割至欲断。”

皇帝优雅地站立她身旁,俯身探视,眸光闪动,但未言语。

姚凌亦举步趋近,冷冷淡淡开口道:“臣妾也略懂武学,内力强劲者一掌震断麻绳,绳口整齐又有何稀奇?”

路映夕直起身,对上她幽寒的丹凤眼,不疾不徐道:“姚贤妃说得也无错,如困本宫用上十成内力,的确可造成这结果。但倘若是这样,为何被本宫拍击过的梁柱没有留下掌印?”

姚凌神色一僵,眼神越发森冷:“皇后师承玄门,所学内功精深绵厚。皇后是否过谦了?皇后要做到不留掌印于柱身,想来也不是怎样的难事。”

路映夕轻眯起明眸,蓦地沉了面容,冷声道:“诡辩!”

姚凌迎上她严厉的目光,丝毫不惧,凤眸底的阴沉之色积聚得更浓。

皇帝目光沉凝,扫过她们二人。

“皇上。”路映夕举眸望他,轻缓而清晰地道,“臣妾斗胆问一句,在皇上心中,情与理之间可有条明确的分界线?”

皇帝俊容一凛,微愠道:“皇后最好慎言。”

路映夕深深望他一眼,心中失望,抿起菱唇不再出声。

皇帝眼中隠蕴恼怒,喉头轻微滚动,但最终咽下欲言之语。难道她真这般迟钝?此次的事,对他来说,根本没有情与理的挣扎。因为,情理都在同一边。

正沉寂着,姚凌低哑地咳了几声,然后冷冷开口道:“皇上见谅,臣妾有伤在身,不宜久耗。如果臣妾这伤是白受了,也请皇上给一个明话。”

皇帝转眸凝视她,良久不语,似要穿透她的内心,一窥其中真相。

下意识的,她挺直背脊,对抗着他的探究。

“凌儿……”皇帝叹息,发出几不可闻的轻唤,眸光黯淡怅然。这仲昵称代表着最初的甜蜜,可现在念在嘴里,巳然变了味,只觉又苦又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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