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5 黑与银(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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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黑与银

「等、等一下!拜托你们等一等!请、请让我见见你们的将军殿下!」

军靴的脚步声和马蹄声在进军的战锣中响彻了街道。www.luanhen.com一阵哀痛的呼喊意图阻止这些声音前进。

圣王**以充满恫吓性的火枪车打头阵,压过无人的街道直接驶向大教堂。此时冲出来挡在前面的,就是普林齐诺坡里的自警团团长。他带着少数部下前来和敌方进行交涉,但部下们却在敌方大军深入城镇时夹着尾巴逃跑了。圣王**的士兵们知道这件事之后,个个狂笑不止。

圣王**第一队的指挥官举起手,让部队暂停下来。

「这不是自警团的团长大人吗?」

他掀起头盔面罩,坐在马上讪笑着,刻意在对方的称谓后面加上了敬称。

「有什么事呀?如果是要加入圣国王军,我们还有接受新兵报名喔。」

火枪车后方传来好几个士兵的笑声。自警团团长羞红着一张脸,但还是勇敢地朝着敌人阵前走去。他在队长面前跪下来恳求:

「距离当初约定好的期限才过了一刻钟不到,拜托你们!拜托你们再多给一点时间!我们马上就会把人从大教堂里面找出来的!」

「喔~?那个,自警团的团长大人。」年轻指挥官苦笑着说道。「不用麻烦了。」

「啥?]

自警团团长原本伏在地上,这时抬起头来。只见眼前的骑士咧嘴笑着。

「克里斯托弗洛昨天已经一个人来投降了。你们再怎么找也找不到人的,不用再给大教堂里的人添麻烦了。」

反正接下来你们就会听到破城槌的声音了啦!一旁的某人突然爆出这句话,引来一阵哄堂大笑。自警团团长环视全军后说道:

「他他已经投降了?啊、那、那你们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你们为什么还要进军!不是说不攻击的吗?跟我们说好的不一样呀!」

「也对。将军殿下好像是有说过只要你们把人交出来,就不会发动攻击。」

「对、对呀!那你们为什么」

「又不是你们交出来的。是他自己跑来投降的呀,这么一来,我军就没有理由不发动攻击了。」

「什么」自警团团长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他猛然站了起来。「你、你们这是诡辩!怎、怎么会有这种歪理!你们开什么玩笑呀!」

「所有人听令!」指挥官高举手中的长剑。「路上忽然有一颗嚣张的石头滚出来了!小心不要踩到它前进!」

「等、等一下!等一下!」

自警团团长流着鼻涕眼泪,双手抖个不停,不过依旧两脚踏稳地站着,挡在行进中的火枪车前面。碾过他。让他成为第一个杀进地狱的先锋敌兵的谩骂声此起彼落。

这时候,推着火枪车前进的那一侧忽然有两名士兵倒下。火枪车行进方向骤然偏斜,差点碾过自己部队的指挥官。指挥官跨下的马匹一阵嘶鸣后停了下来。接下来,一阵声响划破空气,一个细长状的异物穿透他的脑门,让他溅出了血花摔倒在地上。

「什么」「有敌人?」「从哪里来的!」「那边!是弓兵!」

圣王**中顿时起了一阵骚动。自警团团长一脸茫然地望着这幅景象。忽然,一声呼唤从侧面传来。

「抓住我!」

视线刹时被黑影遮蔽,他的手臂传来阵阵冲击,几乎要从肩膀上被扯下来。他翻转了半圈,在天摇地动之中,已经坐在马上。并排的火枪车和车边高举的紫色旌旗逐渐被抛在后方。

「坐好,你本来就很重了。」

握着缰绳的年轻黑衣骑士吉伯特大声斥喝。坐在后方的自警团团长原本呆愣着,立即反射性地跨稳马背。一旁有另一匹马和他们并行着。那人戴着单片眼镜,是银卵骑士团的军医尼可罗。他不时回过头,用快到几乎看不见的速度投掷东西,接着便听到后面传来阵阵的哀嚎。

「你、你们!」

自警团团长拚命压抑身体的颤抖,大声在吉伯特耳边喊着:

「你、你们在干什么!为什么要阻挠我!」

「什么阻挠呀?」尼可罗面露不耐地握紧了缰绳。「是说我们阻挠你跟圣王**交涉吗?那哪算交涉呀?还是说你对我们阻挠你被他们宰掉觉得不满?我是医生,救人可是我的工作呀。」

「不要说话,小心咬到舌头。」吉伯特提出警告。「我们要加速了。」

两匹马快速穿过无人的普林齐诺坡里中央大道。四方传来的地鸣,恐怕是敌方的攻城兵器、火枪车和数十支千人部队发出的声音。两匹军马跨过护城河上的木桥,穿过留下一道缝隙的城门冲进了大教堂。管风琴奏出的乐声和众人的祈祷声从四周涌来,手持银色旗帜,全副武装的骑士们也从左右两侧出来迎接。前庭里挤满了镇上的百姓。

「快把桥烧掉!把门关上!」

吉伯特从马上跃下大声呼喊。原本就洒满油的木桥,点上了火苗。大门即将关上,自警团团长目睹这幅光景忍不住趴到草地上,奋力呼号:

「等一下!你们想要弃守城镇吗?那可是我们的家园呀!就算只有我一个人,我也要」

尼可罗跃下马匹,走到团长身边,将手按在他的肩上。

「抱歉,我真是小看你了。」

「可恶,那些家伙那些卑劣的异教徒!」

团长痛哭失声,狠狠地捶着地板。

「所以你可不能在这里牺牲性命,因为战争才要开始呢。」

在大气汹涌的波动中,大门阖上了。自警团的年轻团员和镇上的居民、女人与孩子们走上前,围在号泣着的团长身边。

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缩着头,茫然感受着穿过厚实城墙传来的沉重车轮滚动,以及阵阵马蹄与战锣鼓噪声。

*

这些战争引起的鼓噪声,克里斯即便处在远离大教堂外的圣王**阵中,仍可以清楚听见。

他被安置在一顶豪华军帐里,帐布上绣着大公家徽与各种纹饰。梁柱是用木头架起来的,上面铺着一层厚厚的兽皮,一眼就可看出是远征中的贵族使用的顶级设备。中央还放了一张十人坐的大桌子。

克里斯心想,这绝不是收容俘虏的地方。而且他完全没有遭到捆绑,这般奇妙的待遇让他觉得非常不舒服。

他听说自己被托宣预言选为圣王绅意即女王夫婿。朱力欧说,这个预言不只是米娜娃梦到,就连希尔维雅也得到同样的果胎托宣。果真如此,他们当然不会亏待克里斯了。关于这点应该可以这么想吧。但克里斯更关心的是,对方到底知不知道他此行的意图。

对打仗的人来说,绝不能去想我若是投降,对方是不是会依约不做攻击。但从这个角度来看,敌人当然会猜想克里斯是不是怀有其他意图,认为他不会逃走

「克里斯托弗洛殿下。」

军帐的帐幕被掀开,一个小个子的人影从入口处走进来。看来比克里斯还小,应该是个侍从吧。他是帮克里斯送食物过来的。

「将军殿下说,等攻略普林齐诺坡里第一阵到位之后,就会招您晋见了。请您在这个简陋的地方稍微忍耐一下。」

那名美少年面带微笑地说着。

「你们开始攻击了吗?压过城镇进兵」

「不,我军听说普林齐诺坡里外围城镇的居民几乎全都躲进大教堂了。所以清除掉还留在镇上的群众之后,那些建筑设施我军会留下来使用。毕竟克里斯托弗洛殿下所属的札卡利亚军人数虽少,却是一支精锐部队,我方早已有长期作战的准备了。」

侍从以演员般的夸张语调,一口气把话说完。克里斯在他行礼退下之后,心里仍是一阵苦涩。帐外传来的战锣、号角,和军马的嘶鸣声似乎比之前更刺耳了。

攻击开始了。

这个迪罗涅斯军阵营应该留有半数左右的兵力吧。

还有一万,再加上南方的一万。

不,不能想。再想也没用。我现在人都已经来到这里了。

克里斯看着自己的手背。再过几刻钟就是新月之夜,身上的烙印仍旧只是透着微微的青光。就算竖起耳朵,也无法听见死者的呼唤。

野兽还在沉睡吗?怎么可能?

再这样下去情况可不妙。怎么偏偏在这种时候

这身烙印总是不理会我的意志而发动,大干一场。为什么现在却

他焦急地握紧拳头,指甲几乎要陷进肉里。

就算烙印没有发动,我也得杀掉敌方将领,在敌军中制造混乱,然后突围直奔大主教的部队,告诉他们我军已经攻下大教堂

他跟米娜娃约好了,所以一定得回去。

现在要做的,是他已经独自干过好几次的事。他掀开那张厚厚的帐幕,观察着外面。从周围的军帐和设备大略可以看出这个部队的规模,还有整个营地的概况。这个五角型的营地搭建在河川旁的小丘陵地上。他目前所在的位置大约是在营地的正中央。

他得砍掉敌将的首级,放火烧掉军帐,抢下一匹军马,然后往东北方逃亡。克里斯在脑中一遍遍演练着这个成功率低得令人绝望的计划,掌心渗出了汗水。

我不能死。

绝对不能死。

没想到战争竟然会让我觉得如此煎熬。

帐棚外传来数个不同的脚步声,克里斯吓得全身僵硬,面向帐门口退了几步。

「克里斯托弗洛殿下,打扰了,我带人过来了。」

帐幕被掀开,刚才来过的那名侍从走进来。在他身后跟着几名穿着磨亮的铠甲、披着各色披肩的壮年男子。克里斯过去在圣王**中待了很长一段时间,一眼就可看出,这些人都是千人队长层级的骑士。他们看了克里斯一眼,看也不看椅子便靠到帐幕边排排站好。还有人谨慎地握着挂在腰间的剑柄。

最后,一名身着紫色披肩、身材高大的壮汉走了进来。一瞬间,克里斯甚至感受到军帐中笼罩着一片肃杀之气。他忍不住吞了口口水,那名壮汉从容地用蜥蜴般阴险的目光扫视克里斯,让他不寒而栗。

克里斯知道,他就是敌方的将军迪罗涅斯艾比梅斯。

不只如此。

好像。

那双眼睛,还有嘴边那抹凶狠的笑容。

克里斯想起自己亲手杀死的王配侯柯尼勒斯艾比梅斯的容貌。

你退下吧,将军对着年轻侍从说道。少年离开后,军帐中顿时充斥着一股炽热的烟硝味与紧张感。

「竟然没用绳子将这人捆绑起来。还有,为什么没对他进行拷间呢?」

一名年纪比将军稍长的白须子男开口说道。

「要是问出了大教堂的布防状况,肯定有利于我方进兵吧?」

「可是,他是大公家的人吧?」

另一名长脸骑士打量着克里斯,谨慎地发表了含糊的意见。

「把他当成一般俘虏,似乎不太妥当。」

「就算托宣预言是真的,在神官团认定之前,他都跟圣王族无关,只是一般俘虏而已。」白胡子骑士一脸不悦地说着。

「是吗?如果我说他是艾比梅斯家的继承人,卿也要把他当俘虏处置吗?」

将军这时终于开口了。尖锐的齿缝间吐出宛如饿狼嘶鸣的声音。

老骑士虽然面有惧色,仍旧回嘴说道:

「就算是将军殿下,也没有决定大公家继承人的权力,那是由杜克神的神旨决定的。」「但我有决定如何处置俘虏的权利,也有让卿闭嘴的权利。」

「哼。我的官职是隶属在克斯塔克勒塔将军麾下,人事权可不在殿下手中。」

「谁在跟你说人事权的问题?我只问我的拳头构不构得到你的脸上。」

「殿下!请您别再做出这种有损军纪的言行,我们已经快看不下去了!」

「是啊,我们已经受不了了!」

克里斯看着几名高阶骑士出言发难,慢慢弄懂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以那名白胡子老骑士为首,右边的人全是从南方调回的远征部队。他们要求对克里斯进行审问。甚至还说,只要对佣兵进行拷问,应该什么消息都会吐露出来才对。

「将军殿下,是不是该听听他们的意见呢。」

迪罗涅斯的直属部下也开始觉得有些不安,出声附和了白胡子骑士的论调。

糟糕。

要是我从迪罗涅斯面前被拖到其他地方去,就会错失良机了。

要现在动手吗?连这些小部队的指挥官一并杀掉,对王**的伤害肯定不小。

可是,我做得到吗?如果能抢到一把剑

克里斯的脑中顿时涌上一股杀意,他将汗水濡湿的掌心张开后再度握紧。等他的视线和迪罗涅斯交会时,那股紧绷感顿时消散。

「各位,就让我来说明把你们找来的理由吧。」

「什么?你不是要把这名俘虏交给我们处置吗?」白胡老骑士问道。

「呵,笑话。我带你们来是要让你们知道,这人像你们这些胆小鬼是拷问不起的啦。」

「什么」

白胡子骑士和他右边那几名骑士气得涨红了脸,冲到迪罗涅斯面前。这时,克里斯清楚地看见迪罗涅斯举起手,手背上正泛出白光。

是烙印!

克里斯不自主地咬紧牙关,捂住耳朵,周围的哀嚎穿过指缝传进耳中。

「什么!呜哇哇啊啊啊啊!」

「住、住手!住手!快住手呀~~」

「咿咿呀啊啊啊啊啊啊!」

几名骑士痉挛着屈膝跪地,弓起指头猛抓着身体和帐幕。他们口吐白沫,口水滴在自己的军靴上。克里斯也伸手抓着自己的胸口,仿佛心脏被人掐住般在惧意中颤抖着。他的双膝和齿根震颤不止,不禁伸手捂住脸庞,几乎就要支撑不住。

霍勃斯

怎么会有如此肮脏的力量?

克里斯忆起之前被柯尼勒斯操纵的感受。他举起和霍勃斯力量共鸣而发光的右手,咬紧手背,让牙尖嵌进自己的肉中。身体的颤抖终于渐渐止住,化作无数汗珠滴落到地面上。

恐惧逐渐消褪的同时,耳边传来了钝重的金属碰撞声。

在迪罗涅斯卑劣的笑声中,左右两旁的骑士全都不支倒地。还有人攀在帐棚支柱上,不断地颤抖着。

「你们看到了吧?」

迪罗涅斯露出轻蔑的笑容,前额的白光已经消失。

「这人是在野兽的阴影下不断挣扎的人,他的强悍是你们远不能及的。你们看,他还站着,而你们呢?」

事实上,克里斯只是以双手紧扣着膝盖勉强站着,已经快到极限了。

「别说是拷问,你们就算拿火烧他,他也不会屈服的。像你们这种杂碎,没资格插手管神灵眷族问的事。」

迪罗涅斯拉开帐幕,大声召唤部下。聚集过来的士兵看到眼前的景象,吓得双眼圆睁,赶紧将倒在地上抽慉的长官们一个个抬了出去。

这么一来,帐棚里只剩下迪罗涅斯与克里斯。两人间笼罩着沉默,克里斯觉得双脚仿佛陷入泥泞,无法动弹。他的呼吸紊乱不已,就连自己也可以清楚听见。

迪罗涅斯踩着皮草,一步又一步地逼近,然后在克里斯面前停了下来。克里斯抬起头,这才发现迪罗涅斯和他同样站在桌边。

等他再靠近一点。

到时我就可以夺走他腰上的剑

「你想抢走我的剑吗?」

迪罗涅斯开口说道。克里斯的肩膀肌肉顿时僵硬。

「你没锻炼自己的臂力呀?哼,柯尼勒斯也是一样,你们应该把自己锻炼到用拳头就可以杀人才对。你们都太依赖剑术跟刻印的力量了。」

被他看穿了?

他知道我是来杀他的?

即便如此,克里斯依然保持沉默,压抑住自己的杀气。

「如果真要杀我,那你何不在这时候解放神灵以其真名赐下的烙印呢?」

真名?

这是什么意思?

「不行呀?也对,毕竟你连方法都不知道嘛。没想到连控制力量都不会的野狗,竟然能打赢柯尼勒斯?虽然这个结果对我来说再好不过了。」

迪罗涅斯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了狞笑。克里斯在颤栗中被逼得往后退。

有方法可以控制力量吗?

「柯尼勒斯是个连尊敬自己父亲这点礼貌都不懂的蠢蛋。多亏他死了,我才能回到圣都。现在甚至还当上了将军呢。」

这人果然是柯尼勒斯的父亲,而且比自己的儿子还要来得凶残

「要是把你带回圣都,我连女王都可以弄到手呢。」

「你以为我会乖乖听你的话吗?」

克里斯瞪着他,声音哽在喉间,好不容易才吐了出来。

「你以为你有办法拒绝吗?」

迪罗涅斯露出宛如蜥蜴般的凶暴笑容。他举起右手,手背再次放出了白光,和额上的印记相互辉映。

「霍勃斯的烙印可是会将你的心智连根拔起喔。我可以将你的灵魂剥离出来,让你除了我的声音以外,什么也听不见。」

「你试试看呀」

在克里斯大声回嘴的同时,一股黑色的恐惧从他的耳朵、鼻腔、身体各处的毛孔、腹部、脚底,一点一滴钻入了他的体内。迪罗涅斯的轮廓逐渐歪斜,在昏暗的光线下只能看见烙印溢光荡漾。

克里斯屈指撕扯着自己的脸庞。我正被监视着,被几千只眼睛监视着。膝盖发出猛烈的颤抖,强烈的抖动让他的膝盖仿佛完全失去知觉。但他坚持着不肯别开自己的目光即便此时他的视觉被剥夺,眼中只剩下一片漆黑。

「不管你使用几次这样的招数,我都会忍下去。」

克里斯回呛了一句,甩开席卷全身的恶寒。这样的痛楚他已经承受过一次,不足为惧。

不过黑色的视线中央,原本已经麻痹的视觉却浮现迪罗涅斯狂笑的面容。

「那锐利的眼神倒是跟你母亲很像呢。」

克里斯的意识发出了龟裂的声音。

母亲?

为什么这男人认识我的母亲?

不对柯尼勒斯也知道我的身世,为什么他会知道?

「不管几次,你都会忍下去是吗?呵呵、呵你母亲也说过同样的话呢。」

「你你说什么」

「她可是个好女人。让我忍不住带着她在战场上闯荡,要她每晚侍奉我呢!原以为要不了多久她就会咬舌自尽了,没想到她却一天一天忍下来了。」

强烈的耳鸣和寒意同时朝克里斯席来。

什么?这家伙在说什么?这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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