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与子成悦》(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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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声压抑痛苦的声音从肖辛夷房中传出,诸葛清鸿在外面急得团团转,几次想冲进去都被魏仁之拦下。

“怎么生孩子会这么慢的。”

“辛儿是不是很痛。”

“有没有办法可以快点生出来。”

“诸葛清鸿,你是不是傻了,哪个女人不是这样生孩子的,你坐下消停会。”魏仁之翻了个白眼喝了一口茶,鄙夷的唾弃扒着门缝往里看的诸葛清鸿。

“不是你夫人你当时不会心疼,我夫人生孩子你来做什么,赶紧走。”诸葛清鸿说完拿起手边茶杯一饮而尽,喝完才发现是冷墨妍为他端的茶,随后一言不发将茶杯放到小几上。

魏仁之漂亮的大眼睛在两人身上骨碌碌转了一圈“在下是受肖兄嘱托照顾肖姑娘,怎么也算是娘家人,此等重要时刻你怎么能赶我走。”

诸葛清鸿却没有答话,只觉一阵头晕目眩,晃了晃头稳了稳心神,突然一阵烦躁涌上心头,但心中的焦虑却是渐渐平了许多,却也无心再与魏仁之斗嘴,站在门口静静听着肖辛夷压抑的痛苦声。

魏仁之有些奇怪,走到诸葛清鸿面前细细打量他,随后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冷墨妍。

“做什么。”诸葛清鸿警惕的看着他。

“没什么,就是想看看你为什么突然从热锅上跳下来,不跺脚了。”

诸葛清鸿紧皱眉头,似乎也在思索为什么他的心情会瞬间平复了这么多,还没等他多想,就听见“哇”的一声婴儿啼哭,紧着着是产婆的声音“生了生了,是个大胖小子,母子平安。”

房门瞬间被诸葛清鸿推开,一个箭步冲到肖辛夷榻边。

“辛儿,你怎么样。”说着用手指把散落在肖辛夷脸上的乱发挑开,用衣袖擦拭她满脸汗水。

“我没事,让我看看孩子。”肖辛夷脸色煞白,血色全无的嘴唇勾起一抹笑意。

命运何其厚待于她,将这世间最好的东西一一呈现在她面前,她已拥有了世间最宠爱她的丈夫,现在又有了和他血脉相连的骨肉,这一生她可以相夫教子,可以怡儿弄孙,还可以和挚爱之人白头偕老,身为女子,何其有幸。

诸葛清鸿得了产婆指点小心翼翼托起襁褓,放到肖辛夷眼前。肖辛夷侧头正好对上婴儿大大的眼睛,虽然刚出生的婴儿皮肤通红,满脸褶皱,但一双眼睛极为漂亮。诸葛清鸿和肖辛夷皆是桃花眼,这孩子的眼睛说不出来像诸葛清鸿还是像肖辛夷,反正是极为漂亮就对了。

“老婆子接生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一出生就这么漂亮的小公子,你们夫妻两个真是有福气啊。”

接生婆替肖辛夷清理好边擦手边把门打开。魏仁之和冷墨妍一前一后进到房间,魏仁之从袖袋中掏出一枚银子递到产婆手中,产婆连连道谢对诸葛清鸿说了些要注意的事和几句吉祥话才拿着银子离开。

“阿隐,为孩子取个名字吧。”

“名字我早就想好了,诸葛阔,表字成悦。”

肖辛夷还未答话,诸葛清鸿伏在她耳边轻声道“死生契阔,与子成悦。”

“好。”

魏仁之听在耳中在一旁摇了摇头,名字寓意挺好就是典故不好。这是一位将军上战场前对妻子说的一番话,虽然情深意切但却暗含离别之意。但这是别人家的孩子,他虽有腹诽却无权置喙。

魏仁之只是脑海中闪过的一个念头,却没想到会一语成箴。

他初见肖辛夷时是在安业国,当时身着白衣的女子驾着如云白马,带着绝代风华之姿就这样闯进了他的眼底。

云之蔽月,风之回雪,一见倾心,惊为天人。

魏仁之自认是个定力极好的人,只要他愿意,天下间没有女子会拒绝他。但他不愿用自己的身份诱惑,拿手中的权利强压,这样美好的女子不应该毁在他的手里。再后来他听人禀报天穹国将安业大将困在断天崖中,后来他又听说有白衣女子携古琴独自在断天崖中屠杀天穹国军队,长长的一段话他只听进了白衣女子四个字。脑海中蓦然闪过在安业国见到的白衣女子,心还未动身已先行,赶到断天崖时看到了白衣染血的女子,看到了在她琴音中倒下的大片尸体,亦看到了明晃晃的弯刀正刺进她的腹部。

如果时间可以后退,他定会在初见时将她带回苍辰,这样她就不必受这些苦,以至于几度濒死,昏迷一年有余才醒来。后来知道了在断天崖发生的一切,他疯狂的嫉妒将她揽在怀的男子,他甚至在想,若是有个女子能为他在千军万马中也不退缩,他愿意拿一切去交换。只可惜晚了一步,再见时,她已成了别人口中的内子,这样也好,至少她得了一个好归宿。能远远的看上几眼,说几句话便已知足。

接到秘报的那一刻,魏仁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不过十几天未去,怎么就出了这种事。反复看了几遍确定无疑后他霍然起身,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便驱马赶去桃源村,呼啸而过的风拍在他脸上亦毫无知觉,心中只喃喃重复道“千万不要有事…你千万不要有事…”

熟悉的小院近在眼前,未得靠近便看到门口聚集了许多人,他从马上一跃而下“里面的人呢。”

桃源村的村民被这突如其来的怒吼惊了一下,在看到玄黑朝服上的蟒纹,其中有一人带头跪拜在地,后面的人便全部跪了下来。

“我问你们里面的人怎么样了,为什么会堵在门口。”他声嘶力竭,却不敢自己走进去看一看。

“回…”答话人略微停顿,不敢胡乱称呼“去山中寻找她的夫君和孩子了。”

魏仁之转身御起轻功直朝山林而去。若他没有记错,今天是诸葛阔满月的第三日,她已在山中寻了三日。

蟒纹朝服被树枝刮破,脸上被树枝抽出道道血痕,魏仁之毫不在意。终于他听到山林深处的沙哑呼声。

“阿隐,你在哪…阔儿…你们在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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