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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了解画作的价值,怎么能够确认唐开诚这样的行家里手一定被吸引呢?要么,是李再兴在故弄玄虚,要么,就是另有高人在他背后给他出谋划策。这个人既了解唐开诚的癖好,又知道画作的价值,更重要的是,收藏界非常讲究藏品流传有序,一般的画作,如果没有很好的藏家背书,就算吹得天花乱坠,唐开诚也绝对不会浪费时间的。”

“默邨兄,你这样说,一定是掌握了不得了的内情咯?”

“推论而已。唐开诚的工作,一直是谷恒公馆负责,因此唐遇刺后,谷恒公馆的人赶在巡捕房前先清理了现场。事发突然,唐开诚临死一只手还死死握着画轴,刺客们急于脱身,只能丢下画作潜逃。”

“本来这件事无头无尾,差不多就这么过去了。但是前几日,那个丁尚喜重返上海,被巡捕房逮捕,是高仲夫亲自主持了审讯,不久后,他就约见了余笑蜀。而见了余笑蜀之后不久,他就遭到了刺杀。”

“那个丁尚喜呢?”

“患了急病,死在工部局监狱了。”

“这也不能说明余笑蜀和唐案有联系。”

丁默邨道,“你听我讲完,李沪生做高仲夫的调查,查阅了唐案的卷宗才知道,当日唐开诚想要出手买下的,是乾隆藏于三希堂内的兰亭修禊图卷。这幅兰亭修禊图卷在满清灭亡后就杳无踪迹,但李秉书恰好见过。根据他的说法,这幅画民国十三年被同治帝的妃子敬懿偷偷夹带出宫,卖给了北平琉璃厂一家不起眼的小古玩商,后来辗转流到沪上,落入青帮之手,终于被一个识货的人以时价黄金五十两买走了。”

他有意停顿了一下,道,“这个人我们都认识,上东信托公司董事长梁成杰。”

史秉南沉默了好一会,道,“所以余笑蜀最有嫌疑杀掉高仲夫,是因为高仲夫得到了口供,可以证明梁成杰参与了对唐开诚的刺杀?也就是说,李秉书在指证梁成杰?”

“这么说也没错,”丁默邨缓缓道,“李墨卿十余年前担任上海总商会副会长,梁成杰通过杜月笙之手买下这幅画的时候,他恰好在杜月笙家,曾经一睹此画真迹。”

史秉南皱起了眉头,“李、梁两家一贯不合,李秉书和梁成杰又在竞争汪先生内阁的席位。在这种时候,而李沪生意外获知画作信息,恰好他的老子知道这是梁成杰的藏品?你不觉得这样有些太巧了吗?”

“丁主任,你怎么看?”

“我只是假设,并没有结论,最终还是要靠证据来支撑。依我看,这件事也简单,只要拿到原画,让李秉书去辨认。如果就是同一幅画。我们再认定梁成杰的嫌疑也不迟。据我所知,虽然梁成杰一贯还算本分,但是,他有一个小女儿,叫做梁欣怡,思想很激进,在复旦大学就读的时候,曾经多次参加反对大日本帝国的集会游行!”

“而梁欣怡,现在是余笑蜀的女朋友。”

史秉南替丁默邨把这句话补充完整。

“没错。”

内野丰和丁默邨都在看着史秉南。

“画现在在哪里?”

“谷恒公馆,谷恒太郎是中国文化的狂热爱好者,李沪生只查阅了案卷,还没有见过画。”

史秉南字斟句酌地说,“谷恒公馆我们鞭长莫及,我想,这件事必须要向竹内先生汇报,请他转呈土肥原将军,希望外务省能够配合调查!”

内野丰点了点头,“史君,丁主任和李沪生的调查已经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接下来,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处理。”

“好,我来办。如果余笑蜀真的卷入了这两起事件,确系重庆分子!我来亲自处理掉他!”

史秉南回答得毫不犹豫。

内野丰点点头,“如果余笑蜀能够过得了这一关,我不反对他担任特工总部副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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