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叶安阳落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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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带了橘色的阳光下,银剑白芒,几乎就在叶安阳向苏梁浅刺去的那一瞬间,微仰着头的苏梁浅,机警的收回了目光。

她速度极快,收回目光的那一刹那,猛地扭过,视线朝着叶安阳射去。

脸上的无辜,眼神的澄澈,在这一刻,通通消失不见,只剩下凌厉,冰冷寒凉的凌厉,就好像是经过打磨,尖厉的冰锥,带着实质的力量。

叶安阳滞了滞,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眼神更加恶毒,对着苏梁浅一侧的脸颊,就要刺去。

叶安阳这样的袭击来的突然,且气势汹汹,就在所有人都觉得苏梁浅必会受伤的时候,苏梁浅的反应更快,她后仰着身子,连着向后退了两步,这退后,本该是慌乱无措的,但在高低错落的梅花桩上,第一次站在上面的苏梁浅却没有踩空。

但现在这种情况,并没有几个人注意到这样的反常。

苏梁浅的剑,一直都拿在手上,并没有放下,她后退时,缓缓直起了身子,右手拿着的剑扬起竖举,叶安阳的剑,刚好就刺中了她举着的剑。

这一反转,让所有紧张的人都大吃一惊,包括叶安阳,场下的长公主也是坐直了身子,瞪大着眼睛,似是不敢置信。

叶安阳这一下,要的并非苏梁浅的性命,而是毁了她的脸,所以叶安阳并不是劈,而是刺,苏梁浅若是横着举剑挡住脑袋,这算不得什么,毕竟剑长,但她是竖举,是用剑的宽度,这是需要极其精准的判断的。

但在这种情况下,苏梁浅却做到了。

思及苏梁浅之前所为,长公主很难将这认为是巧合。

王承辉和五皇子的嘴巴,直接因为震惊变成了‘o’,两人对视了一眼,兴奋极了。

叶安阳见自己受阻,越发的不甘心,两只手一起用力,因为憋出了浑身的力气,脸都是通红的,却不能再进分毫。

苏梁浅单手举剑,嘴唇是抿着的,但比起叶安阳来说,其不知道有多从容。

宫中侍卫的剑,不是疾风那样的软剑,是硬剑,受力过强会断,却不会弯,叶安阳的实力,显然没到让剑断的地步。

花瓣纷飞,隔着距离,那些观赏的人是看不到苏梁浅脸上的神态的,但叶安阳可以。

苏梁浅抿唇的从容,是带着笑的,眉眼流转间,生出的都是让人不能忍的轻视,可以让不生气的人气炸,更不要说叶安阳在此之前,就已经是点燃的火球了。

叶安阳并没有意识到,她并不是苏梁浅的对手,她只恨不得倾尽一切,让苏梁浅难堪,甚至要她的命。

叶安阳见不能往前刺,手握住剑,纵身跳了起来,朝着苏梁浅的脑袋,就砍了下去,这一次,她要的是苏梁浅的命,但在半空中的时候就被苏梁浅挡住。

场下的击鼓声,在叶安阳袭击苏梁浅的时候,就已经停了,叶安阳这一劈,比之前那一刺用力还要猛,被苏梁浅挡住的时候,两剑撞击,发出哐当的巨响,同时在半空中撞出了火花。

如此,叶安阳还不死心,继续向苏梁浅攻击,但始终没能伤她分毫,叶安阳被刺激坏了,就像头发狂的兽。

“苏梁浅,你竟敢如此对我,我杀了你!”

叶安阳绕着苏梁浅,胡乱向她砍,苏梁浅不慌不忙,应对自如。

场下稍会点功夫,眼力劲好的,渐渐看出了点苏梁浅的厉害。

苏梁浅见叶安阳重回到了自己的右侧,背对着太清池,唇角勾了勾,“叶安阳,该我模仿了。”

她轻挑了挑眉,整个人透着股冷,是那种让人坏坏沉沉的,让人心里发毛的冷。

叶安阳现在已经没什么理智可言,听了苏梁浅的话,再见她这模样,下意识的向后退。

叶安阳在和今日同比例的梅花桩上,不知练了多久,流了多少汗水,就算是慌乱,也没有让自己踩空。

苏梁浅学着叶安阳,在她后退的时候,右手拿着剑,朝她的脸颊,步步紧逼刺去,叶安阳可没有苏梁浅那般的从容,瞪大着的眼睛,倒映着拿剑的苏梁浅,满是惶恐,那张蛮横的脸,也因为恐惧也变的煞白。

苏梁浅想到叶安阳上辈子对自己做的那些事,见她这样子,只觉得痛快。

被叶安阳欺负羞辱了那么久,她痛不欲生的那么久,甚至差点丧命在她手上,她想做这事,已经很久了。

夜傅铭欺骗了她没替她完成的,她自己来。

“苏梁浅!”

这是叶安阳的声音,惊慌失措,带着颤抖,似乎是在提醒。

“给我住手!”

长公主看不下去了,手拍着桌子,站了起来,手指着苏梁浅,用不容置喙的口气大声命令。

之前叶安阳对苏梁浅动手,苏梁浅几次三番去挡,让叶安阳处于劣势丢了脸,长公主心里就已经不满了,她没有叫停,是抱着侥幸的心理,希望叶安阳能扳回局面,毕竟苏梁浅只是挡,叶安阳并不会吃亏。

她压根就没想到,苏梁浅居然敢对叶安阳动手。

“某些人,真的是,做事难看。”

季夫人自己是个练家子,她见苏梁浅挡的那几下,就知道肯定吃不了亏,不过叶安阳刚刚那几下,一副要置苏梁浅于死地的态度,还是让季夫人窝火憋气的很,苏梁浅反击,才真真是合她意的。

长公主听了季夫人的话,往她的方向横了一眼,季夫人哼了声,毫不客气的对长公主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谁怕谁啊?

凭什么她说停就停?

苏梁浅仿佛没听到长公主的话似的,完全不为所动。

她在逼近安阳郡主的时候,挥动着手中的剑,她的速度极快,仿若闪电,在半空中划出一道道的亮芒,撞击出星火,让人仿佛能看到声音。

叶安阳看着就近在咫尺的苏梁浅,她不但可以看到声音,她是清清楚楚的听到,还有苏梁浅那冰冷轻蔑的眼神,带着杀意,仿佛她不是她不能冒犯的郡主,而是蝼蚁,她可以践踏的蝼蚁。

而她,也不是苏梁浅,不仅仅是苏梁浅,仿佛有千军万马。

叶安阳心里有慌,有惧,也有怒。

有风吹来,半空中卷起了花瓣舞,那精心挑选的花瓣,有的被分成了两瓣甚至是几瓣,纷纷扬扬,这本该是唯美的,此刻却似乎变的肃杀。

苏梁浅收了剑,再次指向叶安阳,这次,是正对着她的额心,隔着片桃色的花瓣,因为极近,场下的人甚至觉得苏梁浅的剑,已经划到了叶安阳。

那一瞬间,叶安阳吓得闭上了瞪大的眼,呼吸仿佛都停滞了一般。

苏梁浅收了剑,贴在剑尖的桃色花瓣变成了两瓣,众人也终于看到叶安阳的脸,白如雪,却干干净净,并没有血。

苏梁浅并没有刺到她。

不是没有刺到,而是她选择不刺。

苏梁浅收了剑后,又对着叶安阳劈了下去。

叶安阳闭着眼睛半晌,并没有察觉到疼痛,又睁开了眼睛,刚一睁开眼睛,就看到苏梁浅手中的剑朝她的脑袋劈了下去,叶安阳又是一惊,那一瞬间,心仿佛都要从她的身体跳跃出来。

她完全忘记了自己手上有剑,也没有像苏梁浅那样用自己手中的剑去挡,而是又连着向后退了几步。

苏梁浅在她后退的时候,往前逼近,剑在叶安阳的发顶,并没有往下劈去,她再次收了剑,然后像叶安阳之前那样,胡乱攻击了一番,叶安阳被她逼的,精神都要崩溃了,人也跟着已到了木桩的边缘,距离太清池也只有几步之遥。

表演的舞台,临水的几侧,都做了防护栏,只比桩子稍高,站在木桩上的,并不能有防护的作用。

长公主已经完全不能淡定了,既生气又担心,恼火的很,急的都跺脚了,“母后!”

太后凤眼轻扫,仪态从容,“堂堂公主,像什么样子。”

沈安氏悬着的心倒是放下了,看着台上,缓缓开口道:“浅儿不似郡主,她是个有分寸的,不然的话,郡主早死了好几回了,所以,公主就将心放回肚子吧。”

长公主更气,“母亲,阳儿才您的亲外孙女!”

太后双手交叠放在膝盖坐着,不为所动。

另外一边,叶安阳已经被苏梁浅逼的完全无招架之力,苏梁浅一个纵身,双腿曲起,跃至半空,手中的剑,在半空中旋转,划出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还要亮的电光,向叶安阳挥去,那剑带出的气势如宏。

而她整个人的气势,也完全变了。

季无羡看着这样的苏梁浅,仿佛看到了飙风寨那个女杀神。

遇神杀神,遇魔杀魔,藐视一切。

叶安阳继续后退,她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身后就是太清池,她已经在木桩和看台的边缘,退无可退,她纵身后退时,直接就跳出了看台,到了太清池上方。

“郡主,小心!”

苏梁浅拿着剑往前追了几步,大叫着提醒了句,叶安阳意识到不对劲,低头一看,自己竟在太清池的上方。

“啊!”

她苍白着脸,大叫了声,尖锐的声音,颤抖的尾音还在,她扑通着就掉进了水里。

苏梁浅站在最外侧的一个桩子上,刚蹲下,就见叶安阳在水里扑通着喊救命。

她似乎并不会水,张口呼救的时候,还被呛到了,咳嗽了起来。

“郡主,你没事吧?水凉不凉?”

她对太清池印象最深的就是,那水,真凉啊。

凉的刺骨,冰凉的让她想起来的时候,都觉得手脚刺刺的痛。

不过这个季节,被太阳晒了一天的水,应该没那么的冷吧。

真是可惜,不能让她尝尝上辈子,她尝过的滋味。

许是眼前的事实,对人的冲击太大,长公主有那么一瞬间,整个人都是懵的,倒是太后反应更快,在她之前就开口对最近的侍卫道:“来人,将郡主救上来!”

苏梁浅见那些侍卫脱掉身上的盔甲就要跳下去,忙道:“太后,男女授受不亲,这么多人,不能坏了郡主的名声!”

苏梁浅一副着急担心的样子,脸上还有恰到好处的愧疚。

“嗤!”

王承辉一个没忍住,和五皇子一起笑出了声。

两人的笑声不小,长公主的视线射了过来,皇后和惠妃在其后,也都看向了这边。

一个警告王承辉,一个警告五皇子。

五皇子讪讪的收了笑,郁闷。

王承辉完全不受管,咧着嘴,季无羡更是没顾忌的,冲着几个人做鬼脸,那表情,幸灾乐祸的,“苏大小姐说的对,不能坏了郡主的名声啊,女孩子没了名声就嫁不出去了!”

长公主气的,简直想捂住季无羡的嘴。

季无羡看着自家老母亲偷偷竖起的大拇指,才不怕呢,继续火上浇油,“难道公主打算将郡主许配给一个侍卫?苏小姐也是为了郡主好!”

长公主没了脾气,张口制止住那群随时都准备要跳水的侍卫,手指着苏梁浅,“你,下去救人!”

苏梁浅还是蹲着的,没动,一副为难的快要哭出来的模样,“公主,我不会水啊!这水多冷啊,无缘无故的——”谁无缘无故的往下跳!

她就是要报上辈子之仇,故意将叶安阳逼进水里的。

上辈子,那大冷的天,她是快死了才被叶安阳的人捞出来,她会水,她当然会,但是脑子没抽啊,她脑子抽了也不会跳下去救一个刚要杀她的人。

苏梁浅没将自己含在嘴里的那半句话说出来,不过谁还听不懂。

那些个和苏梁浅有过接触,了解她行事作风的,对苏梁浅的这般作态,皆是忍俊不禁,就连四皇子萧有望他们,也忍不住端起面前的酒水送到唇边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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