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长乐第3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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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定不会相信那是公主的计策,我们若是供出了公主,娘娘一定认为是我们撺掇公主。那就是蛊惑主子的重罪,唯有死不承认,才有活路。”

杜鹃说完,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楚唯。

楚唯淡淡一笑道:“杜若所言非虚,你们都做得很好。”

几日后,皇后懿旨:册封万氏之女胜雪为容华居钟灵宫,钟氏之女亭儿为美人居毓秀宫,花氏之女静芳为美人居芳仪殿,余氏之女余舒为美人居闻香苑。择冬月初九为吉日,入宫成礼。

一次册封四人,除万容华为丞相之女外,其余三人都是九卿之女,几人的品级都是四品、五品,不高不低。徐近雅本想再添几位低品级的保林,因着楚昭反对,终究作罢。

楚国沿用前朝宫制,以皇后为尊,下设有一品昭仪二人、二品婕妤三人、三品经娥五人、四品容华七人,另有五品美人、六品充依、七品保林等不限人数,若逢大选之年,进宫候选的女子,获封之前,皆称家人子。

纳妃的旨意一出,日子仿佛一下子安静下来,楚唯每日静心修习牡丹芳华引。暑往寒来,转眼间落叶尽扫,京都迎来的第一场雪。

虽然只是薄薄的一层,却拢了满满一城的寒意。清晨,裹得严严实实的楚唯迎着零星的雪花去永宁宫请安。

入冬以来,徐近雅的身体迅速的衰弱下去,已经不能亲自指点楚唯练功,楚唯每日看着她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看着她渐渐的连说话的气力也没了,偶尔能说上几句话,却是句句不离楚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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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o9章伤逝

“公主来了”,守门的姑姑远远的看见楚唯等人,满脸堆笑的迎上来,待看清楚唯的面色,惊道:“公主这是怎么了”

朱槿闻言连忙看向楚唯,不知何时,楚唯竟已经泪流满面,朱槿唬得连忙拿出锦帕为楚唯拭泪。

“什么事如此吵闹”

徐嬤嬤开了正殿大门迎出来,一边责问道,徐近雅是喜欢清静的,永宁宫鲜少有人大声说话,话音未落,就看见朱槿有些慌乱的给楚唯擦眼睛。吓得也顾不得什么,几步赶到近前询问。

楚唯从朱槿怀里下来,拉住徐嬤嬤的手笑道:“能有什么事,不过是雪花打在了脸上罢了,倒叫嬤嬤担心了。”

“雪花打在脸上公主怎么没带着帷幕”徐嬤嬤说着看了朱槿一眼。

“朱槿要带的,是长乐自己嫌闷,不肯带,嬤嬤就饶了我们这一遭吧。”

这天是冬月初九,四位嫔妃进宫的日子,楚昭竟然仍旧如平常一般过来永宁宫用了晚膳,徐近雅几番催促,方才去了钟灵宫。

当晚,徐近雅留了楚唯,这是楚唯前世今生第一次宿在永宁宫,依偎在母亲的怀里。一时间竟又酸了鼻子。连忙将脸颊藏到锦被里面遮掩过去。

“长乐”,徐近雅似乎并没察觉到楚唯的异样,轻轻的抚着楚唯的背,柔声道:“我已经将牡丹芳华引最后一章的运行之法教给了你,今后你要勤加练习,必定大有裨益,记住了吗”

“长乐记住了,长乐一定会好好练功,请母后放心。”

“你这孩子”

徐近雅一副与有荣焉的口气:“我的长乐最聪明懂事不过了,我能有什么不放心的。”

顿了顿又道:“长乐,这都是你外祖母的恩情,你外祖母其实心里很苦,当年我少不更事,弃了父母之恩,如今后悔已是不及,你将来长大成人,记得要去灵剑山庄拜见你外祖目,也算是替母后尽了孝心,知道了吗”

这是在布置后事吗楚唯泪如雨下,紧紧抱着徐近雅的手臂:“母后和长乐一起。”

“傻孩子,哭什么”

徐近雅吃力的拿起帕子为楚唯拭干泪水,枯瘦的手指关节分明,映着烛火的光芒,一条条血管显得极其突兀,楚唯哪里忍心让母亲多费一分力气,连忙接了帕了,自己擦了擦眼睛。

这一夜,徐近雅的精神仿佛特别好,絮絮叨叨和楚唯说了许多话,直到三更鼓响,楚唯担心徐近雅耗费太多精力,只好故伎重施,蹭在徐近雅怀里假装睡着了。

此后,楚唯把每次去御书房请安的时辰改到了晚膳前,每次都要拉着楚昭去永宁宫,楚昭暗自惊心,女儿这是在害怕吗是在怕自己有了其他宫嫔就冷落发妻吗但他却也不多问什么,极为配合每天去永宁宫用晚膳,然后自然而然的宿在永宁宫。徐近雅多次劝他去其他宫室过夜,楚昭只是顾左右而言其他,徐近雅无法,到底心中喜欢,也不再强求。

日月如梭,楚唯每日更加刻苦练功,闲暇就为徐近雅捶腿揉肩,就算徐近雅昏迷时也不肯歇息,直看得徐嬤嬤和灵书等人暗自落泪。

徐近雅见此,哪里忍心叫女儿吃苦,可楚唯却是固执的很,徐近雅只好让楚唯和灵书习字,本意不过是给女儿找些轻松些的事做,却不想楚唯竟是出奇的刻苦,每日把写好的大字献宝似的捧到徐近雅近前,无奈人小力弱,前世能写的工整的字,此时却怎么写都是歪歪扭扭的样子。

但她仍就不停的练习,似乎这样子时间就会变得更长更多

楚历武帝三年,腊月初三,大寒,子时三刻,楚后徐氏薨于永宁宫,谥号仁孝端懿承天雅皇后。后世称孝雅皇后。

这一夜,楚昭也是宿在永宁宫,直到早上,徐嬤嬤带着一众宫婢如往日般到寝殿服侍楚昭梳洗时,看到楚昭双目红肿的靠着床头,眼中是无法冲淡的悲戚,徐近雅一动不动靠在他的怀里,楚昭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她的长发。

徐嬤嬤见状心里咯噔一下,连忙躬身给楚昭请安,唤了几声,楚昭只是浑然不觉,徐嬤嬤更为惊心,壮了胆子上前去扶徐近雅,触手竟是僵硬一团,早断了气。

徐嬤嬤扑通一声瘫软在地,舌头打结,半晌才吐出一句:“皇后薨了。”

言罢,痛哭失声。

永宁宫中一时间失了主心骨,哭作一团,乱作一团。终究是楚昭开了口:“派人去借翠轩,就说皇后身体不适,公主今日不必来请安了。”

灵书看了一眼已经哭得背过气去的徐嬤嬤,爬起来快步跑了出去。

“开门”

永宁宫守门的姑姑还不知道内殿发生了什么,见灵书飞奔而至,自然不敢耽搁,连忙开了宫门。

不想却与前来叩门的指月撞了个满怀。

“呦,指月姑娘怎么也来了公主今儿个怎么这么早”

“灵书,我母后呢”

楚唯穿戴整齐的立在阶下,略过守门姑姑的问话,径直看向神色仓皇,面带泪痕的灵书,一颗心止不住的下沉,终究是敌不过命吗

灵书也是一惊,连忙收敛心神,强笑道:“奴婢刚得了旨意,正要去借翠轩呢可巧就碰上公主了,皇后娘娘今儿实在乏累,叫公主不必来请安了,在借翠轩”

“我要见母后”

楚唯不待灵书说完,带了指月等人就往里闯。

“公主且慢”,灵书见状慌忙的拉住楚唯,跪伏在楚唯面前,苦劝道:“公主且饶了奴婢吧,奴婢确实是得了旨意,皇后娘娘不准打扰的。”

楚唯狠狠甩了甩手,却甩不开灵书,怒道:“大胆叼奴,你这是要欺主吗”

朱槿见楚唯双颊发红,圆睁双眼,知道事情必定另有蹊跷,再看看一旁已经呆住的指月,上前一步去扶灵书,劝道:“灵书姐姐可是糊涂了,公主纯孝,又怎会扰了娘娘,只在塌前磕个头就是了。你这样拦着,闹将起来,恐怕难以收拾。”

灵书一犹豫,楚唯趁机甩开手,一溜烟的冲进内殿。

虽然早有准备,当握住徐近雅冰凉僵硬的手,楚唯还是如遭雷击,如同一块巨石压在胸口一般丝毫透不过气。

一旁的楚昭见女儿脸色青紫,张着嘴却没有一丝声音,心知不好,连忙用力的拍着女儿的背脊,焦急的连连唤道:“长乐,长乐”

楚唯终于透过气来,继而呼天抢地的扑到徐近雅身上,抱着徐近雅的手臂痛哭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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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1o章争宠

武帝辍朝三日。

第四天,楚昭临朝,内侍宣旨:皇后至贤至善至慈,不忍万民同哀,具有遗谕,国丧期间,婚嫁科举一切如常

文武大臣们虽然脸色如常,心里却都暗暗松了口气,更不论等待下场比试的士子们了,十分感念孝雅皇后的恩德,徐近雅人虽逝去,贤德之名却远播天下。

同时,武帝降旨:修葺楚氏千竹苑,赐与孝赟公主为别院。

大丧过后,一切很快恢复如常,纵使贵为皇后,纵使貌美无双,也不能例外。

依照孝雅皇后遗旨,容华万胜雪主理,三位美人共行协理之职,因着四人彼此尚不知对方的脾气性情,行事都极为谨慎,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行差踏错成了他人的靶子,是以一时间倒也井井有条,四平八稳的。

这一世,徐近雅并没有像前世那样,让徐嬤嬤和灵书继续服侍楚唯,而是命徐嬤嬤继续担任尚宫之职,掌理六局,灵书则领了尚宫局的司正一职,专管宫廷刑判诸事,说白了就是掌着生杀大权的职司。

楚唯暗想,或许是自己前世太为任性不懂事,母后所求的不过是保自己平安长大,是以把徐嬤嬤和灵书这两个身怀武技的人安排在自己身边,而事实也是如此,前世若不是有这两人的护持,她不知要遭几番毒手算计了。

而今生的自己聪明懂事不说,且有修习牡丹芳华引护身,是以母后自然而然的放眼,要的不仅是女儿的平安,还要大权在握的公主尊荣。这于楚唯,无疑是极妙的安排,既可以避开中规中矩的徐嬤嬤来安排自己的前程,又可时时掌握宫中诸事。楚唯不由得想到母亲的那句父母之爱子,必为之虑深远,一时间又是泪如泉涌。

丧礼之后,楚昭依然如常的处理朝事,只是每晚都会留宿在永宁宫,任谁劝解,他只是置之不理。

楚唯明白,父皇这是要为母后守丧,只是不知道,这一守会是多久。

失去了母后的庇护,楚唯比此前更为用功,每日除了在借翠轩练功,就泡在御书房练字,大臣议事时,也缠着楚昭不肯回避,楚昭心疼女儿,不忍拂了她的意,便命人在御书案旁安置了一架屏风。

因为楚昭日日到永宁宫歇息,徐嬤嬤和灵书等人除了在尚宫局操持,依旧要去永宁宫服侍,忙得团团转。

自从徐近雅薨逝,楚唯鲜少再像小孩子一般撒娇了,眼见着曾经活泼可爱的公主,一夕间变了个人似的,温婉有度却沉默寡言,徐嬤嬤不住暗自叹息。几个丫头也察觉到她的变化,整日变着法的哄着楚唯,只有楚唯知道,她不会再如从前一样耍宝卖乖了,只怕终此一生都不会了。

日月盈仄,寒来暑往。

楚历武帝四年腊月初三比前一年要暖和许多。楚昭为徐近雅服齐衰,界满一年。

用过早膳,楚唯随在楚昭身后缓步走出永宁宫,楚昭的脚步比以往任意一天都要慢上几分,每一步都走得极为郑重。

内侍们早早的打开宫门候着,袭人的寒意挡不住楚宫处处洋溢的雀跃之意,楚唯心里一阵难言的失落,暗想,整个楚宫怕是都在盼着这一天吧,尤其是自己的那四位姨娘,想到从今往后,父皇对母后的种种情意都将被束之高阁,楚唯心里止不住的烦闷。

整个上午,她都在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自己到底要不要阻止父皇与其他妃嫔亲近,又当如何阻止

临近午时,楚唯实在坐不住了,趁着楚昭批阅折子时溜出御书房,带着朱槿木槿去了尚宫局,这是徐嬤嬤的新住所。

看着身边专心致志和一团藕粉作较劲儿的楚唯,徐嬤嬤越发觉得奇怪,怎地公主突然要学着做这节节糕了

原来楚唯在御书房苦思了一个上午,方才得了这么个注意。

藕粉桂花糕,是京都极风行的一种点心,每逢仲秋时节,各家的茶桌上总是要摆上几碟的。

可楚昭偏偏不喜桂花的香气浓郁,徐近雅见了就想着怎生给楚昭备些中意的点心,后来想到楚昭喜爱竹子,便别出心裁,以嫩竹煮水,和上藕粉制作点心,她又见竹汁色碧澄清,藕粉细腻嫩滑,蒸熟后颜色浅翠鲜亮,颇有翠竹的韵味,索性将竹筒削作两半,内里打磨光亮,作为模子,将藕糕制成竹节状。

楚昭一见,喜欢的什么似的,就问徐近雅这是什么点心怎么从来没见过。

徐近雅想到竹与藕都是有节之物,灵机一动道:“这东西是我闲时做来玩的,哪有什么来历,你既然喜欢,就叫节节糕如何”

“节节糕”

楚昭随即会意,抚掌叫好。自此,楚昭每每总会哄着徐近雅给自己做节节糕来吃。直到徐近雅卧床这一年,方才没再提起。徐近雅却记着此事,将制作方法告诉了徐嬤嬤,只是楚昭吃起来,到底已经不似当年的甜蜜。

楚唯当时没有在意,如今要想法子讨好楚昭,不期然就想到了这节节糕。

忙得满头大汗的楚唯,看着盘中模样笨拙古怪的面团,忆起前世从未下过厨房的自己,就想若是前世能做好这节节糕,不知会不会得到父皇更多的宠爱会不会过的好一些思及此处,楚唯不由失笑。

放下手中的面团,掸了掸有些褶皱的裙裾,楚唯扬起脸对徐嬤嬤笑道:“辛苦嬤嬤为长乐准备这许多食材,长乐今天就先学到这里,改日再来叨扰嬤嬤。”

徐嬤嬤被楚唯弄得一头雾水,这是闹得那一出,转念又想公主能有这份心思,总不是坏事,也是甚为欣慰,笑着应了声好。

自从楚唯过完而周岁生日后,外出行走时,她就再不用人抱着了,木槿望着前面迈着端方步子的主子,全不似来时的风风火火,又看看朱槿,见朱槿也是一脸的茫然,便凑上去笑问道:“公主明日还来学习制作点心吗”

“不急,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是呀,楚唯暗道,确实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自己要改变前世的命运甚至是国运,关键是要使自己变得强大,而不是一味的只想着和那些妃嫔争宠,霸占着父皇,甚至是阻碍父皇的子嗣。

的女人们仿佛在一夕间绽放开来,处处花枝招展。楚唯如今既然想通了,也就不再理会。刚好按照礼制,楚唯要为徐近雅守斩衰,孝期三年,忌饮宴应酬,楚唯索性闭门打发了来拜会的妃嫔,而她作为嫡出公主,自然也不用去给万胜雪等四人问安。

如此每日除了雷打不动以请安为名在御书房听朝臣议政外,楚唯又发现了个新的去处多宝阁。

多宝阁,魏国建皇宫时本为存放稀世珍宝、古玩字画之用,到得魏恒帝时,恒帝贪婪无度,纵容朝臣四处搜罗珍宝,多宝阁的收藏达到鼎盛,魏国天下却是民怨四起,后恒帝暴毙,膝下无子,恒帝的同胞弟弟即位,称文帝,文帝初登大宝,便昭告天下将恒帝夺来的宝贝物归原主,又道:“天下珍宝,莫过于经史古籍。”

文帝元年,帝令将多宝阁剩余藏物尽数归于国库,又将上书房、御书房所藏典籍尽数归集于多宝阁,至此,多宝阁变为宫廷的藏书之地,后经又魏国十数位皇帝加以充实,而这十几位皇帝之中,有的酷爱丝竹管弦,有的专研医卜星相,有的是武技高手,有的对文史痴迷,是以到得楚昭进驻皇宫之时,多宝阁中已是藏书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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