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生:十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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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城安安稳稳,小宝儿一天天的长大,似乎生活的一切又回到了正轨上,只是或许时秋的身体因为生下小宝之后一番折腾,底子有些薄弱,过了许久都没能再怀上孩子。

苏至一开始的时候满心期盼着,说想要个像她一样的女儿,到了后来他也不再提了,生怕说出来,再惹了时秋伤心。

干娘忌日那天,小宝儿因为伤了风寒,留在家里休养,苏至又被临时派了任务,忙忙碌碌也没能抽出身来,只有时秋一个人找来车夫驾着马车,去到了城外为干娘上坟。

这个季节,郊外的高粱都已经红透了穗子,沉沉的低下头去,树林里走过了,夜里的露水将道路两旁的草打的青青黄黄,散发着秋日才有的气息。

提着篮子烧了一摞纸,时秋将家里的事情絮絮叨叨朝着干爹干娘讲说了一番,看着坟前的纸灰燃尽了,才起身朝着路上停着的马车走去。

多年以来,时秋从不像某些官家的太太们一样铺张奢华,她过过苦日子,事事自己动手惯了,并不习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感觉,总觉得那样会有些不踏实。她小的时候,爹爹哪怕做了酒坊的掌柜,也还亲自上手酿酒,娘亲从未花钱买过大把的首饰,一年到头头上戴着,也就那么两只素银的簪子。再到了凉城之后,干爹干娘又是辛劳了一辈子,他们说靠自己的劳动过日子,心里最踏实。

时秋一直谨记着这条教诲,嫁给苏至之后,也从不铺张浪费,两个的日子,一直就这样简简单单的过着。

到了马车前,时秋唤了声老刘,赶车的老刘握着鞭子没有回应她,头上带着的草帽遮着脸,看着草丛里出神。

时秋没有再唤了,这赶车的老刘是个哑巴,连带着耳朵也听不大清楚,待她上了车,有了动静,他或许也就知道了。

攀着马车的边缘,时秋上了车子,坐进车厢之后,听见一声鞭子响,马车便碌碌的朝着前方赶去。

时秋靠在车壁上,晃晃悠悠的走了片刻,闭上眼睛歇一歇神,却不是在想着小宝儿的功课,就是在想着苏至过冬的衣裳该怎样裁,想着想着,便觉得迷迷糊糊,有些犯了困意。

过了许久,随着马车走到了不平的路段,开始咯噔咯噔的晃悠起来,时秋神思清醒,想着她打瞌睡这么长时间,该已经到了城里,可细想,靠近城里的路宽广平坦,何时这么坑坑洼洼难以行走。

撩开车帘一看,时秋不由得大惊失色,此时此刻他们已经走在了一条偏僻的小路上,路面坎坷难行,四周围到处都是莽莽青山,根本不是她熟悉的道路。

时秋掀着帘子,朝着外面赶车的车夫大声道:“老刘,你是不是走错路了?”

那赶车的车夫没有理会时秋,反而将手中的鞭子挥舞的更快了。

时秋顿时警觉,这人方才明明听见了她的话,却不做回应,分明是故意将马车赶到这里来的。

霎时间,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袭上了时秋的心头。

将头上的簪子悄悄的拔下来藏在袖子里,时秋朝着那赶车的车夫问道:“你是谁?”

对方仍旧不说话,仿佛也有些慌张了,一直在快速的赶着马车。

时秋在马车上摇摇晃晃,慢慢靠近,举起手来,握着手中的簪子就要朝着那人身上扎下去时,随着那人“吁”的一声,马车忽然间停了下来,时秋被这力道带的,一下子摔又进了车厢当中。

那人扭回头来,带着麦秸编的草帽,脸上严严实实的蒙着黑布,只露着一双眼睛在外面,停下车子之后,过去从车厢里将时秋拉扯出来,朝着荒野旁一间破旧的民房处去了。

时秋被这一撞,撞的头晕眼花,还不等反应过来,已经被拉扯到了别处。

挣扎间,时秋抬眸看了那人一眼,总觉得对方眼神之中有几分熟悉,可是细想又想不起来。

“你是谁?你要带我去哪里?”

似乎早已经蓄谋已久,那人拉扯着时秋进了院子,径直去了一件破草屋里,用提前备好的麻绳将时秋的手脚捆绑了起来,连嘴巴都被大团的棉布堵上,腮帮子高高的鼓了起来。

时秋吱吱呜呜了半天,只觉得口干恶心,那人无动于衷,起身关上房门从外面锁好,时秋听着院子的门也被落下了锁,紧接着一声响亮的马鞭声起了,马儿嘶叫一声,朝着前方继续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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