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唤我‘小天兕’(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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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禁正色,肃然道:“请慎言,帝尊之事岂是你能议论的,你只管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即可。”银笙连连称是,却是不大想听天兕继续唠叨下去,见其还欲说些什么,起身忙撵了天兕离去,独自打量起茅屋来。

茅屋内陈设简洁,青竹搭成的床榻,顶上悬挂着深青色的床帘,榻上铺着板岩暗蓝灰色的锦被,一张面上有几道裂痕的方桌,上头置着个水壶,旁边挨着张孤零零的矮椅,角落里零零散散的堆放着一些杂物,上面蛛纠结,落了厚厚的几层灰,再多便没有了。

银笙目光来来回回逡巡了几遍,连屋顶都给盯出个洞,才慢慢收回打探,重重闭了闭眼。

不断催眠自己,不能看,不能想,越是看,越是想,心里就越闷得慌,银笙干脆走到床榻旁,也不管是否干净,颇不拘节的撩起被子一角,一股脑儿钻进被窝,闭眼,睡觉。

次日。

竹蘭殿外两道步履匆匆的身影由远及近,声音忽大忽的传来,似在吵嚷。

“银笙,你怎的这般嗜睡,都这个时辰才起,今日若延误了帝尊正事,你就等着被罚吧!”天兕表情恶狠狠道,脚步却丝毫不减。

银笙毫不示弱,像只炸毛的老虎:“天兕不也睡过了头,帝尊若要罚也应当先罚你,而且是重罚,谁让你是‘明知故犯’,而我则是‘不知者不罪’。”

天兕对此嗤之以鼻道:“罪罚无先后,当真是女子想法。”

银笙毫不留情的回击:“不巧得很,帝尊他老人家兴许就看对眼了咱的女子想法。”

见竹蘭殿已到,天兕也不再争辩,换上一副正经严肃的神色,道:“你这嘴伶牙俐齿的,我不与你争辩,没得失了风度,还有,不要叫我天兕,忒难听。”末了又匆匆加一句,“叫天兕仙君。”

银笙望着天兕的背影,这厮……真酸,昨天不还非得让自己唤他‘天兕’么,说‘天兕’显得可爱些,今日怎么说变就变。银笙不予理会,忙跟了上去。

殿内,离长昔端坐在几案前,形容一丝不苟,执着卷书册就着右侧的仙酿品茗,案下一位身着水色,下摆绣着海棠样式服饰的男子拱手躬身,语气平缓有力,不疾不徐道:“仙冒昧,今日前来打扰帝尊,实是奉了普贤真君的派令,特有一事相求。”

香炉内烟气袅袅,殿内清风徐徐。男子说完,看向上首的玄清尊,但也只是极为快速的一瞥,便忙低下头静静等着,空气有些凝滞,离长昔神色未变,半晌,薄唇轻启:“且可说与听听。”

男子作了个揖,徐徐说到:“西镜瀛洲近日连遭水患,百姓苦不堪言,岛主究其缘由,原是西镜水神之子是个混不吝的子,连其父都管束不得,做出许多荒唐事,现下又看上了岛上一女子,非得把人掳了去,岛主仁德,不忍其受辱,便维护了那女子,却不想被发了难,而又因那发难之人是西镜水神之子,身份特殊,岛主没了法子,故……”

男子说到此处,掀袍,单膝跪下,“故还请帝尊相助。”

此时银笙和天兕相继出现在殿内,倒显得有些突兀,离长昔眉眼微抬,看向两人,目光幽

幽,说的话却是对着那名男子,“你且去禀明普贤真君,本尊,自会派人前去。”

顿了片刻,复又看向男子,一派的风清云和:“本尊虽是一向很好说话,但此番普贤真君相求,许是与错了算计,且教他安心便是。”

男子闻言心惊胆慑,冷汗涔涔,心里却在寻思,莫非玄清尊已知此事原委,这话里话外,分明是要找普贤真君讨个说法。

自己把事儿办得丑了,最后所有的责任恐都在于自己,能不能继续留在白鹤峰事,若是被剥了仙籍,贬下凡,却是永无出头之日,原以为这是个好差事,办好了,指不定就升个品阶,如今连个后悔的地儿都没有。

想到这里,男子一改之前的镇定自若,忙不迭双膝跪地,伏身苦哈哈道,“是是是,多谢帝尊!”起身正欲离去,看见立在门边的天兕,想着这也是个不能惹的主,忙上前几步匆匆执了个礼,“天兕仙君……”

眼一瞥,瞧见天兕身后的女子时,礼都来不及行完,跌跌撞撞就跑远了,留下一脸莫名的两人。

天兕觑了玄清尊一眼,见其面色肃然,自知犯了错,拉了银笙就要跪下,银笙不为所动,看着天兕在那儿挤眉弄眼。

想起昨日自己正睡得酣畅,被天兕一个术法击得从床上滚下地,恍恍惚惚,又听得天兕好一番叨叨,神识逐渐清明不禁一喟三叹,这叫人起床的好手法。

不料又被天兕拎着绕虚庭峰飞了好几圈,美名其曰:熟悉地域。回到青渊阁,天兕不知从哪里弄了一坛子酒,硬是逼着自己同他一块儿喝。

以为这就完了,自己还是天真得早了,但见,天兕神色严肃,一手撑着方桌,一手掐着银笙的脸道:“不要唤我仙君,要唤我天兕。”

银笙:“……”,“啪”的一下拍开天兕的手,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对方,这货画风突变接不上怎么办?

没得到回应,复又抬手扯着银笙的脸继续嚷嚷,“不要唤我仙君,唤我天兕~~”

银笙:“……”,手先放开少年。

点头,再点点头,银笙忍住没笑。

没忍住,“为什么要唤你‘天兕’?”

“哼哼,我本来就是天兕,帝尊以前都是这么唤我的。”说着“吧唧”一下扑在桌上睡了过去。

之后便没了下文,至此,银笙才明白,天兕原就喝了酒的,这酒后劲极大,现下才发作,可见天兕的酒量很好。

银笙单手杵着头看着醉倒在一旁的天兕,心想,帝尊以前唤他天兕,那得是多久以前,想不出个所以然,把天兕搀回去歇下后,自己也回了茅草屋,这一睡就睡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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