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九,回北京(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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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了午饭,下午特战队的开车来接他们了。带来了这么多喜事的小聂同志要走了,整个边防连的战士们都陷入了沉闷和压抑之中。

祁连长亲自带队来送陆铮他们。素问让开到一边,祁连握着陆铮的手说了好些话。

陆铮觉得祁连平常挺干脆的一个人,今天怎么有点伤感似的,于是笑笑说:“连长,您给我的任务期限一个礼拜,我不会忘的。”

意思是我一个礼拜后还回来呢,您别搞得像以后都见不着了似的。

哪知祁连长正了面色,严厉的吩咐:“一排二班,陆铮听好咯!即刻去执行巡逻任务,出发——”

不止陆铮,大伙儿都愣了,连长这发哪门子脾气呢?

连队里静默了一会,陆铮忽然双脚一靠,大声回答:“是!”便小跑回房,去换衣服端枪去了。

大家都面面相觑,只有素问明白,陆铮这恐怕是最后一次在边防连巡逻了。祁连其实是舍不得他,所以给他一个机会,让他最后一次好好的看看自己当兵后待的第一个连队。

陆铮换好衣服出来,素问跟上去拽了拽他的衣角:“让我陪你一起去巡逻吧,我也想再看一看美丽的雅拉香布山。”

陆铮动容的望着她,最后还是狠心的拒绝了。

“时间紧张,你去了会拖后腿的,就在这乖乖等我,好吗?”

素问是个明理的姑娘,点点头,便作罢了。

巡逻中经过一片稀疏的林子,因为在山阴的背光处,所以终年积雪不花,植物也长得稀稀拉拉,不甚茂盛。

在植物的间隙之间,竖起一个个小土堆,不,更确切的说应该是雪堆。

在这样平坦开阔的地方伫着这样的雪堆,显得无比突兀。

陆铮似乎意识到什么,绕过雪堆,才看到伫立在雪堆里的一块块墓碑。不同于其他部队的烈士陵园,这里的墓碑都是立在雪里的。

目光一一扫过这些简洁的墓碑,有的甚至连张照片都没有,只有寥寥的一个名字,和立碑时间。

是他们牺牲的时间。

这些都是在隆子县边防连牺牲的同志。他们被埋身大雪,与这座祖国西南边疆的哨所永远的并存在一起了。

陆铮慢慢放下手里的枪,摘下军帽,行了一个军礼。

举至齐眉处,缓慢而沉重。

他大概明白了祁连让他来巡逻的意义。

走之前,他没有再戴上军帽,而是将它留在了一座墓碑前。任风雪吹过,那抹绿色,点缀在洁白的冰雪之上。

回去时,全体官兵已经准备好了在操场上进行升旗仪式。陆铮用军事化的速度回营换上军装常服,站在一排二班属于他的队列位置上,和其他的士兵一样,庄严肃穆的仰望着面前的五星红旗,静默,伫立。

祁连长军姿挺拔的走出队列,喊口号:

“全体——都有了!”

“敬礼——”

祁连长首先带头,包括素问在内,都向着五星红旗庄严的行军礼。

熟悉的义勇军进行曲响彻这空山军营,聂素问从没有一次听到国歌像此刻般激动。从今天起,她是一名真正的军嫂了。她虽然不是军人,但也如同部队的一份子。

聂素问只觉胸中一荡,鼻尖上就泛起了微微的酸涩。

升旗完毕,礼毕,战士们又集体向后转,对着陆铮和素问敬礼。

“谢谢,谢谢你们!”素问除了反复的说这一句“谢谢”,已经说不出更多的话来了。战士们的深厚情谊,她一生也无法忘怀。

“我不会忘了大家的,永远都不会!”她眼眶红红的向战士们保证。

这群新时代最可爱的人,用他们的青春戍卫着祖国边疆的安宁,他们是最值得人民记住的人!

倪况副队长已经在车上等着,顾淮安竟然派他出来送一个新兵入伍不到半年的菜鸟,看样子是要定这个兵了。

因为上次的演习,陆铮战了他们“雪狼”的首,倪况跟他还有点硌应,虽然酒桌上都一笑泯恩仇了,不过事后打报告的时候,顾淮安还是一字不漏的对上级报告了。

军区司令部那边,都对这个单枪匹马挑了雪狼特别突击组的菜鸟格外感兴趣,连大队长也从档案室那边亲自调了陆铮的资料。昨晚上顾淮安跟大队长打电话的时候,他在门外听到一点,说是保证让这个兵参加特种部队的新队员选拔。

大队长是个兵痴,在狼牙待了十六年,能发现新的人才,为狼牙注入新鲜血液自然是高兴。不过一码归一码,他们雪狼小组这次马前失足,还是受到了严厉的处分的。

开春以后,他们也要从西藏回到西南军区驻训总部了,受到的惩罚就是全队加强日常训练,具体内容为五天一次的铁人三项改成了三天,每周25公里的负重越野翻倍为50公里。

陆铮与边防连的战友们一一告别,拉着素问跳上军车。倪况提醒他:“坐稳咯,咱们这铁马可比一般步兵连里的凶着呢。”

话音未落,军用悍马已经上下颠簸着越过了一道雪坡。

军车连夜赶路,终于在日出前赶到了拉萨市里。倪况未作停留,与他们简单握手后,就继续驾车返回部队了。

素问与陆铮在平措旅店做了短暂的修正后,当日中午就乘飞机飞回了北京。

一下飞机,就感觉到扑面而来的暖气,即使北京开春后还是有倒春寒一说,但四五月份就已经完全暖和了,不像隆子县此刻还能见到雪的影子。

令聂素问意外的是,前来接机的有两人。

一个是陆老爷子生前的警卫员冯湛,另一个,就是素问的闺蜜,周沫了。

素问意外极了,张开双臂就向她跑了过去:“沫沫,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回来?”

周沫嫌弃的推开她:“去去去,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回去抱你老公去。”

回头,一身军装常服的陆铮站在机场里,一米八七的个子,昂藏挺拔,眉目英俊,格外的引人注目。

周沫又数落她:“瞧瞧你们这小夫妻,注意点影响。”

素问在边境地区待久了,都快不食人间烟火了,忘了她在北京这地儿还似乎有点知名度的。慌忙低下头,抢了周沫的毛线帽子遮在头上。

“走,走,上车再说。”

冯湛开了陆文漪的车来的,正好免了周沫再打的回去的辛苦。

冯湛也是好久没见着他们家这个小祖宗了,以前陆铮在家里的时候,嚣张惯了,冯湛夹在他跟老爷子中间,真是看到他就头疼,现在陆铮不在家了吧,一天到晚见不到这个让人愁的小祖宗,他又怪想得慌。

如今见陆铮回来,这军装笔挺的,笑容谦谦,气质不凡,也不由的感慨,这军队啊,是养人的好地方。

才半年的锻炼,出来明显不同了。

陆铮把车后座让给了那一对闺蜜,自己则坐在副驾驶座上,见冯湛看自己的表情,就知道他想说什么。

笑了笑,问:“姨妈还好吗?”

“好,好得很。”想想,又觉得这回答太假,叹了口气,“还不就那样,没完没了的公务,也不怎么沾家,我也没什么机会看到她。”

不是不感慨:“自从你走了,陆家啊,是真的冷清得像一座死宅。也不知常委是怎么想的,就忍心把你送到那么远了?其实老首长生前最操心的,除了你的事,就是常委的婚事了。虽然她政绩有成,可总不能一辈子都不结婚吧……”

说到这,冯湛意识到自己多嘴了,瞄了眼车后座的素问和周沫,见俩姑娘聊得正欢呢,这才放下心来。

陆文漪的婚事,那在陆家,就是个忌讳。连老爷子生前都不敢多说。

陆铮也只是摇头。

车渐渐开进市区,周沫随手把一个厚厚的大红包塞进素问手里:“姐妹之间就不来那套花的了,咱也不知买啥,直接给钱了。喜酒我是没喝着,不过你也别想跑咯,早晚诈回来。”

素问跟周沫就不客气了:“行,你想上哪吃都行,姐姐我有钱,吃不穷我。”

两人表达完久别重逢的“思念之情”就开始贫上了:“瞧你到那穷乡僻壤的待了几个月,就村的,待会姐带你到新光天地逛逛,喜欢什么,尽管买,得好好给你改造改造。”

其实素问也带了几件外套过去,主要那边太冷,冷得她都没心情打扮了,怎么暖和怎么裹。这不一下飞机,才刚感受到帝都的妖娆风情,还没适应呢。

“行,今天我奉陪到底了。”

话音刚落,周沫就敲敲车窗,都进市区了:“这上哪呢?”

素问一愣,对哦,冯湛开的车,当然是接陆铮回陆家了,那她俩算啥啊?何况她这刚过门的媳妇,还没做好见公婆的心理准备呢。

“要不,把我和沫沫先放下来,我俩先去逛逛?”车上光听她和周沫在这贫了,冯湛估计也有不少话要跟陆铮说。

陆铮回过头:“你要去哪,我陪你吧?”

话一落,有两个人一起急了。

冯湛瞪圆了眼,这才刚下飞机,不回家吗?

周沫也愣了,她先瞧瞧陆铮身上的军装,又瞧瞧素问,掏出钱夹往手里一拍:“去新光天地。”

陆铮看看窗外,正好快到西单了:“就在前面停车吧。”

冯湛呆了,小祖宗,你不是真要陪这两位大小姐逛街吧?

还是素问出来打圆场,拉着周沫说:“沫沫,要不咱今天别逛了,刚下飞机我也有点累了。不如你去我家,买点菜回来涮火锅吧?”

周沫说什么都不依:“吃饭啥时候不能吃,咱先去逛街。”说完,还挑衅的看着陆铮,“解放军同志,您还要跟着我们去吗?”

二十分钟后。

两男一女出现在新光天地楼下的广场上。

更加奇葩的是,中间一个还是个军人,穿着军装,就来逛街了……

这一幕引来无数人的好奇注目。

新光里入驻的都是许多时下热门的国际大牌,十分受年轻人的喜爱,能在这消费的,起码也得是企业白领的程度。

不过现在军人收入都不错了,虽说补助是国家定的,不是都有那啥嘛,灰色收入之类的。

何况这么帅的兵,真难得啊,瞧那笔直修长的腿,军人的气质卓然,走起路来那叫一个有范儿,一点不输杂志封面模特。

都有年轻的姑娘拿手机对着他拍照了,直接发微博上,标题就叫“都去做军嫂吧!这么帅的兵,你嫁还是不嫁?”

素问在旁边小心的挽着他的胳膊,宣示自己的主权。咳咳,这么帅的兵,已经名草有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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